“父皇,当真是个可怜人,”因为缺牙齿,话说没那清楚,“因为崔愬,娶他妹妹,”说着说着,冷笑声,“不得已将崔桃奚立为皇后,即便做皇后,可她心里,想还是别人。”
若是崔桃奚在这,恐怕会令把李晞拖出去打死。
谢澈淡淡道:“切只等陛下裁决。”
他口中陛下就是新君,李晞根本没见过新君,能和新君有什感情,新君或许会因为承嗣李昭而直接将他杀。
李晞眼泪簌簌往下淌,面哭面道:“父皇仙逝前没能陪伴在身边已是不肖至极,如今,竟连祭拜都不能!”
“康王殿下能偷偷从京城到边地,手段通天,想来之前去趟乾陵也不是难事。”谢澈道。
李晞被噎得顿下。
眼泪与血起往外淌。
脸上痛楚下将李晞拉回现实。
怕死,但不甘心就此闭嘴。
可他看眼神情平静谢澈,知道自己再说李昭坏话,说不定没等来毒酒和利剑,就可能被谢澈打死。
抹把脸上血,瞬间哭出声音。
差点成为储君?
但想想做出这个决定是李言隐,就忽然觉得没有那般荒唐。
“本王,本王本该是皇帝。”李晞低声喃喃道,既像是对自己说,又好像是说给谢澈听。
他深恨李昭,哪怕李昭死都难解他痛恨分毫,多个人怀疑李昭继位方式不正大光明,他就越是兴奋。
“父皇明明说,要传位于本王,”陷入旧日回忆康王语气低柔,“他说,本王最像他,最得他心意,母妃是他最爱女人,所以,所以本王就该是储君,”他面容骤然狰狞,“若不是李昭,若不是李昭!倘若李昭死,崔愬和崔桃奚念想也就落空!他那样走会便要喘几口病秧子,怎就活到那久,久到……”
乾陵守卫相较于历代帝王陵寝都不严,充其量防个盗墓贼,毕竟李昭对于李言隐厌恶是回事,让人把墓盗,丢李氏族人是另回事。
片刻之后又呜呜地哭起来。
“哭父皇,哭父皇有……”他看眼谢澈神情,没敢继续往下说。
心中愈发愤恨,恨李昭,恨谢明月,恨崔氏兄妹,也恨李言隐。
恨他优柔寡断,若是先下手为强,杀崔氏兄妹,再废李昭,哪会有这多遗害?
谢澈冷冷地看着他,有点理解为什陈椋不出面。
李晞就像块狗皮膏药,造不成任何损伤,但是太过烦人。
但他身份还过于特殊,在皇帝下旨之前,谁也不能真把他杀。
李晞哭着道:“死之前,能让再回趟乾陵吗?”
乾陵,是李言隐陵寝。
砰声。
李晞只觉脸颊生疼,口中更是火辣辣,没法控制地张开嘴,口腥甜涌出,且硌人,吐出来,血里竟带颗牙。
谢澈按按自己更疼手腕。
李晞被下掀翻在地,干脆不起来,就那躺着。
天旋地转,他仰头看向头顶漆黑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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