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微微翘起,是个笑样子。
却不知,是在对谁笑。
李旒面无表情地给自己倒杯酒。
满空来早被拖下去。
皇帝眼下不让他死,他便死不。
他声音轻柔,此刻在李成绮听来却无端显得气若游丝,“真无事?”他又问遍。
谢明月抬眼,仿佛极不经意地看御医眼。
御医正好与谢明月淡色双眸对视,顿时打个冷颤。
平日里谢太傅待人接物温和清润,御医此刻却忽觉身上发冷。
再定睛看,谢明月半靠着李成绮,规规矩矩,不知碍于什,连靠都不敢实实地靠着,驯顺可怜极。
他摆摆手,对李旒道:“王爷,请起。”
目光却落在谢明月因为上药,红黑片交织伤口上,谢明月本就白,乌黑伤药与殷红血混做处,愈发显得他肌肤半点血色也无。
“如何?”皇帝沉声问道。
太医小心翼翼眼皇帝,决定照实说:“太傅伤口虽长,但并不深,眼下看着狰狞,其实是因为用药缘故,陛下不必太过担忧。”
谢明月面色惨白,半阖着眼睛,乌黑睫毛轻轻颤抖,压出小片淡色阴影。
李成绮深深看他眼,“宣亲王为孤与逆臣虚与委蛇,孤很高兴。”
这便是,皇帝定论。
议论乃止。
李旒犹豫从此之后都是为获得信息虚与委蛇。
李旒愣,不可置信地看向李成绮。
长长血痕拖地,但在黑青石板上,并不很明显。
唯显眼,只有被李成绮随手抛下断刃。
万俟澜断刃。
满空来或许是万俟
御医福至心灵,当即回答:“伤口不深,只是臣恐断刃不洁,还要劳陛下多多费心,免得太傅伤势加重。”
“臣有愧。”谢明月声音轻轻,“臣虽知有欲侯在陛下必然无事,只是看见有人拿着刀刃刺向陛下,怎也坐不住,臣令陛下忧心。”
李成绮明知这是谢明月惯用手段,对着他苍白脸却什也说不出,又想起太医方才说话,无奈按按额角,然后将谢明月实实按在自己身侧,令他靠得舒服些。
谢明月惶恐般地垂下眼睛。
借着这个微妙角度,李旒能清晰地看见谢明月神情。
“果真无事?”李成绮心情稍定,看着谢明月脸色,心又提起,皱着眉问道。
谢明月这幅模样,怎看都不像是没事样子。
谢明月就势轻轻往李成绮身上靠,轻声道:“臣当真无事,陛下不用为臣担心。”
道皮外伤有什可担心!
御医在心中呐喊。
于李昭而言,有点不忠,便是全然不忠。
李昭不需人心服口服,当真满腹忠心,但决不可做出悖逆他事情。
皇帝反应在李旒预料之外,后者愣许久,方仓皇跪下,“臣为陛下尽忠,不惜肝脑涂地,九死不悔。”
御医轻手轻脚地给谢明月上药,不知道碰到谢明月哪,疼得谢明月闷哼声。
李成绮下意识往谢明月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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