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月涂得仔细轻柔,全然看不出让李成绮受伤始作俑者是他。
“亦非全然是不愿立后托词。”手指在他皮肤上游走,李成绮突然开口,“孤亦想你居未央宫。”
谢明月手指停在他脖子上。
那里有处泛红印子,看就是咬上去。
“但孤转念想,又觉
后颈上痕迹李成绮碰不到,将药膏递给谢明月,意思很是明显。
谢明月放下文书,接过药。
和上次给谢澈是同种药。
谢明月垂下眼睛,三指从广口瓶中挖出些,扣在掌心中。
遇热之后药颜色不似方才那样浓重,反而有些透明,缓缓地融化在谢明月手中,有点粘稠,却很润滑。
戚不器那天差点把皇帝龙尾砚砸。
幸而他还知道先帝东西砸件少件,硬是拿手接住。
“那你知道,戚卿同孤说,长乐宫缺人气,因为长乐宫气盛而未央宫气衰,未央宫朝长乐宫借气,长此以往,长乐宫与未央宫人气都不足。”
谢明月皱下眉,戚不器愿意给人保媒拉纤喜好这多年都没改,他回忆番,道:“陛下先前仿佛同臣说过此事。”
这个先前,是指李昭还活着时候。
不愿意以后还有人向自己皇后说媒。
李成绮眼前亮。
谢明月被他亮晶晶眼神看出种不祥预感。
眼下朝廷处处都要用钱,虽有各地陈欠与抄缴上银钱源源不断送到国库。
但往往是刚统计个总数,就要送出去,谢明月甚至怀疑,倘若不是这个举动过于荒唐,并且宫中眼下没有那多能住人宫殿,李成绮能为省钱把大臣官职都划成妃嫔位分。
李成绮头发挡在后面,小皇帝把长发往前撩,垂头坐着,将脖颈露出来。
少年人颈部纤细,宛如鹤颈低垂。
二指沾上融化药,落到李成绮皮肤上。
药是冷,谢明月手也是冷,因为不是自己上药,李成绮虽然有准备,但还是被冰得僵僵,整个人绷直瞬,而后像是想起身后人是谁,才缓缓地放松下来。
皮肤细腻,又娇贵,轻轻碰就能留下印子。
李成绮嗯声,“他说两次。”
区别在于,戚不器以为次是对李昭说,次是对李愔说,还觉得自己言辞找不出半点可反驳之处,然而面对听两次李成绮,就很是好笑。
“上次陛下说朝廷尽是用钱之处,大婚费时费力劳民伤财,况且您此刻没有娶妻之念,便搁置下来。”
“孤这次说,让你住未央宫,弥补人气。”李成绮笑眯眯地接口。
谢明月心尖仿佛被人掐下似酸麻,“想来,戚国公再不会同陛下提立后之事。”
“不急。”李成绮笑眯眯地看着他。
谢明月顿顿,“臣,不急。”
李成绮目光落在谢明月脸上,突然想起戚不器话来,他蓦地笑,“先生知道戚卿来找过孤吗?”
谢明月点点头,“臣知道。”
他怎可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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