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帐微动,谢明月安静地进来,他已换好寝衣。
李成绮看眼,又继续面无表情,只是方才那
澄瀛垂着头,看也不看他眼。
那美人脸色青又青,白又白,却不得不走,委委屈屈地看向崔桃奚,不曾想崔桃奚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手上镯子,入神似。
他只得不甘心地起来,随宫人走出去。
“下这样大雨,明儿就是官道也不好走,”澄瀛仰着头道:“娘娘还要回宫呀?”
崔桃奚坐起来,澄瀛也随着她姿势调整动作,系玉坠子长发摇摇晃晃,崔桃奚看着,语气中带几分笑意,“毕竟是崔氏子孙。”
她偏头,看向那美人,眼中意味十分明显。
美人登时垂首。
他不敢碰到崔桃奚手,又不甘心就这走,故而缩手缩脚。
崔桃奚听澄瀛这般牙尖嘴利,却也没说旁话,只慢悠悠道:“可惜,不是崔愬儿子。他若是崔愬之子,不必崔愬气得起尸来打他,就要先把他绑在祠堂跪祖宗。”
她在灯光下审视着自己有着淡淡细纹手。
时候见他,奴婢说太皇太后让县侯先回去,县侯虽然看着不高兴,却没多说什,现下应该已经回府。”
她伺候崔桃奚多年,早已不需崔桃奚吩咐,便能领略她意思,将茶收。
“姑姑?”崔桃奚哼笑声,“多新鲜叫法。”
有宫人给澄瀛搬来绣凳,澄瀛却眼巴巴地盯着崔桃奚腿边位置,有个极漂亮青年正跪坐在那,给太皇太后按腿。
澄瀛往前走两步,笑眯眯地说:“县侯从前是畏惧着太皇太后,想亲近,却不敢这样叫,如今急,倒把心里话逼出来。”
那就算是死,也得衬得起崔氏身份。
他不是说,要好棺材吗?
……
李成绮今日本就气不顺,李旒来请罪后心情更是肉眼可见恶劣。
他面无表情地坐在床边,好像在想什,又好像什都没想。
姑姑,也是崔颖仪配叫?
澄瀛笑着不接崔桃奚话,“娘娘,外面下好大雨。”她答得天真烂漫,无所拘束。
她长发垂散着,黑亮顺滑得宛如批锦缎。
崔桃奚摆摆手。
那美人也看见崔桃奚举动,心中喜,且等着澄瀛离开,不想有人凑到他跟前,悄声说:“郎君,且该走。”
那青年人感觉到澄瀛站在身后,却不愿意起来。
像此种绝色虽少,却不是北苑唯,能在太皇太后身边露次脸是多不容易事,他舍不得走。
崔桃奚看眼不坐凳子澄瀛,“你站那做什?给挡光吗?”
崔桃奚从未自称过哀家,就如李言隐还活着时她不称臣妾样。
澄瀛吐吐舌头,往软垫上跪,自若地挤到崔桃奚腿边,手往崔桃奚腿上搭,力道得当地按起来,“本来嘛,奴婢出去趟凄风苦雨就冷得厉害,太皇太后身边暖和,”她抬眼看人,显得十分娇俏可怜,“太皇太后就当发慈悲,疼疼奴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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