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什。
宿眠快步绕过面具架子,朝李成绮走过去。
李成绮够不到那个面具,又不愿意跳起来拿。
其实不是他矮,而是拿面具挂在高处,若是个子没那样高,恐怕只能借助竹竿取下来。
身材高挑成年男子抬臂,将面具取下来。
如果当年李昭不是死,而是遭遇宫变,这多年,他直被人藏在不为人知所在,那宿眠应当怎做?
他明知道这样做冒着莫大风险,可他还是做。
在得知那盏狐狸灯被人拿走后,宿眠瘫坐在地上,深深地,大口地喘着气。
他害怕,因为他本来就是个贪生怕死贪慕富贵人。
可宿眠在心里坚定地觉得,以那老狐狸性情手段心智,已与非人无异。
“看来依旧猜对。”宿眠得不到李成绮回答也不气馁,反而更加起劲,他以手指敲敲额头,发出咔咔响声,“还有……”
面具挂太高,李成绮看眼正与客人热情攀谈摊主,踮踮也碰不到面具,听宿眠在身后喋喋不休,接口道;“与郎君相缘浅薄,为何非要刨根问底呢?”
宿眠声音下停住。
相缘浅薄。
他面具下刚刚浮现出欢欣笑意凝在嘴角。
入狐狸灯,而不是最与皇帝相关龙灯,他都在赌。
但他想想,便觉得十分可笑,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赌什。
赌李昭活着?赌那同他说话少女同李昭亲密相关?
李成绮以手点面具手顿。
这时候李成绮有点想苦笑,是有关,但不是宿眠想有关。
李成绮转过身。
宿眠手中拿着面具,做个递姿势。
却没送到李成绮手中。
那张惨白面具近在咫尺,宿眠平日里盛满妩媚笑意眼睛暗沉得吓人,他轻轻问:“他真死?”
对个皇帝用死这个字,可谓大不敬至极。
既然是非人,那病恹恹壳子都是装出来欺骗世人伪装,非人怎会死?
在见到那少女之后,宿眠愈发坚定。
然而今日,那个仿佛与先帝关系匪浅人对他说,相缘浅薄。
他与眼前这人相缘也确实浅薄。
宿眠恍惚下。
乍见竹辉,宿眠几乎怀疑自己眼睛,可扇子主人又生得同李昭那样相像,他怀疑,他恐惧,以宿眠在暗处,却对朝中洞悉十中六七经历,他那瞬间想到是谢明月发现什,或者其他人发现先帝与他关系。
他会不会死?
这是宿眠第要考虑事情。
然而另个想法在宿眠心中疯长,几乎攫取理智。
如果先帝还活着?
这等怪力乱神荒唐事李成绮无人可讲,讲更不会有人相信。
宿眠看见他小动作,自以为猜对,得意道:“看来猜对,”他压低声音,“还猜,小公子姓李。”
“李是大姓。”李成绮不置可否。
宿眠愈发得意,尾巴都要翘起来,“还猜小公子身份贵重。”
李成绮往前走两步,他觉得上面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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