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月眉头微蹙,眼中似有浅淡忧虑,“若无意外,王爷明日当来长乐宫拜见,叔侄相聚,若有臣这个外人在,陛下与王爷难免不便。”他字字句句仿佛无不是在为李成绮考虑,偏偏李成绮怎听都觉得有点不对劲,却又不清楚到底哪里不对劲
“没什不敢,”李成绮笑得露出两边酒窝,笑容又甜又软,好像里面盛满蜜酒似,“来人,去将长宁殿文书拿过来些,先生今日就在这看。”
谢明月静默息,“陛下,臣……”
靖氏兄妹恨不得小皇帝出城迎接,明日李旒就到京城,今天是最后日,自然要在今天大做文章。
若非谢明月早上在,恐怕大早上就将李成绮请到靖嘉玉宫中大谈利害。
李成绮兴高采烈,容不得谢明月拒绝,干脆当没听见他说话,“先生忧劳,每日看完奏折已经很晚,从长乐宫出去不便,今夜便干脆宿在长乐宫中。”
“真回来?”李成绮问。
谢明月淡淡道:“回来。”
李成绮心中蓦地紧,又骤然松下去。
他在这个位置上容不得太多简单情愫,喜欢与憎恶都不单纯,若算上他死,他与李旒已有近三年未见。
他不可能不想,然而李旒先前做好些事,又诚引得他不快与怀疑。
般动弹不得,便摇摇头,“孤有话对你说。”他视线落在李旒身上,几十日夜不得好眠,夙夜忧虑,其脸色之青白,竟比他还要难看几分,许是人之将死,他难得心软,道:“先擦擦眼泪,起来回话吧。”
李旒以袖掩面,胡乱蹭脸上泪痕,却仍跪在床边。
李成绮记得自己那天说很多话,交代身后事,交代如何用人,交代他死后宗室子择优而选,无需非要容色像他。
李旒鬓发散乱,深深叩首不言。
从李成绮角度正好能看见他青白面色,还有顺着已无血色脸上流淌下眼泪。
宿在长乐宫?
站在旁侍候宫人眼中俱有惊愕之色。
先前让谢明月留宿是因为大雨,今天无缘无故是为着什?
谢明月起身,略朝李成绮颔首,“陛下,请容臣抗旨。”
李成绮弯弯眼睛,面上殊无不悦之色,“为何?”
李成绮直起身子,想再吃两口,只不过,“孤粥呢?”李成绮问。
谢明月正在以帕擦手,毫无歉意,“臣以为,陛下已经饱。”
李成绮心说你虽秀色,但定不可餐。
他心思转,扯扯谢明月袖子道:“先生同孤道用早膳。”谢明月看他眼,他立刻松开手,“还有午膳,晚膳。”
他心思谢明月知道得清清楚楚,当即道:“不敢。”
于是李成绮便笑下,吃力道:“君子正冠。”
他自以为说个笑话,却只见那青年人听完这话眼泪愈发止不住,伏在地上,嘶声哭道:“兄长。”
李成绮忽觉双颊紧,不得已张嘴,被拿出勺子。
李成绮回神,不满地看向始作俑者。
谢明月自若地将勺子放到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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