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少年犹豫着开口，“要带
去哪？”
谢明月瞥
眼李成绮。
少年紧张却强作镇定
面容倒影在他颜色浅淡眼眸中，谢明月问；“陛下，很冷吗？”
灯光从撩起车帘处泄入，照得谢明月面容忽明忽暗。
李成绮心说孤不冷，孤害怕。
“陛下客气。”他回答；“陛下不必担心，三位公子都很好，现应都回去。”
回去算什
好事？
自己回去还行，要是被禁军送回去，早知细情谢明月不必提，礼部尚书和安国公若明白来龙去脉，可能把儿子吊房梁上抽。
谢明月答简单，显然不愿意多说，李成绮便没有再问。
越往前越安静，人也更少，添灯人偷懒，灯火愈发黯淡，最亮竟是马车两边挂着黄玉灯，照出暖意融融两小块。
“先生，今日之事到此是不是就……”他试探着问。
谢明月抬眼看他，却没说话。
李成绮看着他眸色浅淡却光华沉沉眼睛，心中哀叹
声。谢明月不回答，他就只能安静地坐着。
李成绮将车帘掀开小半看外面。
“先生，他们怎样？”李成绮面看外面变化风景，面留意谢明月反应。
如何吗？
“楼下吵，琴好听，茶好喝，”李成绮道：“摔酒壶那人阴险狡诈。”全是真话。
谢明月眼中似有笑意，但李成绮不无法确定，他不知道自己说什值得谢明月高兴事情。
“弹琴人呢？”谢明月突然道。
李成绮本已缓缓放松，听见这话惊惊。
谢明月那张美人脸在寂寥无人夜晚俨然有阴阴测测风姿。
唯让李成绮放心点就是这不是出城路，谢明月大约不是想把他掐死然后找个地方抛尸，不过以谢明月而今煊赫权势，杀他倒也不必这般掩人耳目。
“这是……”李成绮顿，猛地反应过来，“回宫路？”
谢明月轻轻点头，仿佛这只是件无足轻重小事，他身体前倾，伸手将李成绮撩起车帘放下。
“先生，孤这身，”李成绮往旁边挪挪，尽量不让自己妨碍谢明月动作，“
先前鳞次栉比街道逐渐消失在他们身后。
李成绮愣。
这不是回谢府路。
宫门早就关，他以为谢明月会先带他回府中住晚，待明日再回宫。
他扭头看向默然坐着谢明月。
谢明月给李成绮倒杯茶，“茶水微末粗劣，还望陛下不要嫌弃。”他说。
李成绮沉默片刻。
他总觉得谢玄度这话是在影射他方才说茶好，不过谢明月不是这般幼稚人，他只当自己想多。
“多谢先生。”李成绮接过，啜小口。
水温恰到好处，显然是谢明月先前觉得烫，才现在给他。
你问这样仔细要做什？
你很好奇吗，玄度？
“没注意看。”李成绮回答，“大约貌不惊人。”
他说完就后悔，因为宿眠不会平白无故养个样貌平平人在顺意楼。
但好在谢明月没有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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