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鸣起初还避着虞仲夜无声地掉眼泪,旦感受到脖子上沉重压力,他忽然就哭出声音。他哭得那样无助,那样委屈,把整桶紧实米粒都打散。
良久,虞仲夜才说,别哭。
刑鸣反而哭得更响。
虞仲夜任刑鸣哭得够,哭得累,便将他轻柔地拨拢进自己怀里,低头吻住他头发。
他叹气声像个绵长吻。他说,去做你想做事情吧。
刑鸣想想说,可能在跟闹脾气。
虞少艾在气什刑鸣知道。彼时刘崇奇案子,他上蹿下跳非要求个公道不可,如今事情扯出盛域,扯出他亲外公与舅舅舅母,公理就得为情谊让道。
护士送来今天午餐,高干病房伙食不错,三荤两素例汤,还有乳品和干果。虞仲夜没动筷子,但刑鸣已经饿。他坐在边狼吞虎咽,却只扒米饭不吃菜,塞两腮鼓鼓囊囊。
即使这样仍觉饿得厉害,后来索性弃筷子,他问护士要个盛饭铁桶,直接拿饭勺在里头扒米饭吃,饭勺敲打捅壁,咣咣地响。
虞仲夜直看着他。
光宗耀祖呐!”
站在细雨中崔文军想起许多,但他最后想起件事情是妻子还在家时候,家里经济情况不错,当时他工作地方给他买份意外险,保额有好几十万。
崔文军用歪歪扭扭字迹给刑主播留封信,准确说,留封遗书。
刑鸣拿着那封信去找崔皓飞生母,想遵循老崔遗愿,让对方拿上几十万保险金带着儿子去治病,然而崔皓飞生母避而不见,刑鸣便又拿着老崔那张保单找去保险公司,负责接待人同样脸莫名,他说,卖出这份保险业务员早就离职。
细听来龙去脉之后,那人惋惜地叹口气,z.sha是不能获得意外险理赔,而且这保险十年前就过期。
刑鸣拼命地往嘴里填塞米饭,只顾吞咽不顾咀嚼,噎得满脸涨红仍不肯停止。
他身体被蚀好大块。他难以说清这样伤口来自哪里,但它确实洞开如许,滋滋冒着热血,怎填补都不够。
米饭本是淡而无味东西,吃进嘴里偏就咸。
因为眼泪直刷刷地往下掉。
虞仲夜走至他身边,也没宽慰两句,只是伸手按着他后颈,言不发。
除手里这张永远不可能兑现保单,刑鸣没多久又得到另张轻薄纸片儿,那是他母校给出医学鉴定书。
然而这份报告与疾控中心结论截然不同,它上头清楚写着,药物受试者所患急性横贯性脊髓炎与试验药物之间,不能排除因果关系。
拿到崔皓飞鉴定报告,走出阔别已久母校,刑鸣突然就走不动路。
天上云絮低垂,雨水斜飞,刑鸣透过汽车玻璃看见张脸。这张脸年轻却疲惫,熟悉又陌生。刑鸣觉得镜子里人有点好笑,像个迷失小丑。
艰难回到普仁医院高干病房,已是午餐时分。虞仲夜问他,这几天为什都没见着少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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