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鸣看着崔皓飞艰难地扭动,挺身,像冲刷到岸上费力打挺鱼,次次失败次次再来。他很想搭把手,几次险些已经出手,终究还是忍住。刑鸣默默背过身去,又开个轻松话题。
空气中异味更重。刑鸣听
崔皓飞见他就招手,笑呵呵地喊:“刑主播,好久不见。”
刑鸣摇摇头,微笑道:“已经不是主播。”
崔皓飞被父亲扶着坐起来,调皮地冲他眨眨眼睛:“你也已经不是直男吧。”
见刑鸣不解地看着他,他便努嘴指向他腿:“还是腿出卖你,你实话告诉,是不是夜夜洞房,就没把腿合拢过?”
刑鸣当真本正经地想想,道:“还真是。”
刑鸣与崔文军见面前,才与医生讨论过虞仲夜病情,脑瘤位置不宜手术,医生建议保守治疗,他心有牵挂,对崔文军叙述就无法百分百投入。
大概听出来,崔文军辞掉工作照顾儿子,父子俩目前居无定所,生活已经捉襟见肘。
说话时崔文军满脸浊泪,但提及儿子依然骄傲,他说,出事之后,儿子从不怨天尤人,没想过自己今后生活,只想给自己给起试药朋友讨个公道。
崔皓飞让父亲挨个打听,虽然就他个瘫,但其他试药者也有出现严重不良反应。这些甘愿以身犯险人大多就是人们常说“弱势群体”,既有勤工俭学学生,也有短于教育打工者,崔皓飞认为自己应该替他们发声。
刑鸣多数时间扮演听众,偶尔才插两句话,问问病情相关。换做以前,他定亢奋如嗅见血腥味狼,他定对这样新闻事件求之若渴,想想试药族与中介、药企之间充满互相博弈灰色地带,怎都是期很值得深入探讨专题。
崔皓飞大笑出声,啪啪地怕打床面:“就知道,第眼见你时就知道咱俩都样,直不!”
刑鸣微笑着在少年床边坐下,他看见床头依旧放着那本数学建模教材,已经翻得快掉页。
两人闲聊没几句,崔皓飞再次失禁。这个无比伶俐骄傲男孩子突然红眼睛,特别费力地冲刑鸣吐字,你能不能把头转过去。
他想自己把屁股抬高,把弄脏成人尿片扯出来。
但只是这简单个动作,个正当大好年纪男孩却做不到。崔文军想上去替儿子料理干净,也被崔皓飞声尖叫,阻止动作。
但这得在他豁出切替刘崇奇翻案之前。现在《东方视界》已经易主,他连正式采访都得向骆优打申请。
情况比他想象得更糟。
崔文军拿钥匙打开锈迹斑斑大门,底层楼房十分潮湿,墙上霉斑大片,空气中异味弥漫。
老崔看出刑鸣面色有异,局促地解释着,孩子现在大小便不能自理,他常用温水替他擦洗身体,已经很勤快。
刑鸣再见崔皓飞时吓跳,床上那个男孩子瘦得像捆干柴,皮肤灰白干燥,仿佛有癣,唯有双眼睛锃亮如旧,还是十七八岁少年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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