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结底看表现。”还不还钱刑鸣真没所谓,“事情办好切都好说,办不好,统统免谈。”
大约晚上六七点钟,黑车颠簸路,总算下乡镇。时间晚,来不及上山,但已觉出小地方荒凉萧索来。地很广,人很稀,整片天空都灰扑扑,风过就尘土飞扬,细细烟霾颗粒无孔不入,往人衣领子里钻埋。
刑鸣想着趁天还没黑透,先去乡机关大院看看,顺便和值班人员打听下刘崇奇情况。但整个机关大院几乎空无人,仅有个耳聋眼花老大爷,见他们就挥手,说,别采访,门槛都踩破,闹出这大风波,乡长书记都躲回县城。
人不在,只能隔天再来,刑鸣走出乡机关大院,又回头看眼。大院门口拉着两条横幅,都是白底红字触目惊心,
很心安理得地尥蹶子走人。他打小这样,你敬尺,必还你丈。何况这位骆少爷堂堂世家公子,步步紧逼,欺人莫此为甚。
不过最终决定放弃台庆晚会,还是过不自己心里那道坎。他其实也知道,这个新闻是明珠台最先爆出来,再说明白点,是他《东方视界》手渲染扩散。全国上下多少双眼睛盯着,为免授人以柄,他个主持人理应躲在记者编辑乃至制片人之后,不该轻易且亲自露面。主持人其实是档栏目里最讨便宜个角色,节目做好,便由他站在台前,鲜花掌声享之不尽,名传千里,节目做不好也不打紧,挥挥衣袖,不带走片云彩与声差评。
然而刘崇奇这案子已经搁在他心口上,钝刀割肉似日日磋磨,他非豁出去,查清楚不可。
走出明珠园,直被紧勒着那种窒息感突然就消失。刑鸣松开两颗衬衣扣子,更觉通体舒畅,他给虞少艾打电话,让对方立刻赶去火车站,准备出差。
虞少艾在电话那头笑起来:“早准备好,就知道你今天会去。”
动车三小时就能抵达目地,但接下来段路深入穷乡僻壤,交通不便,得坐黑车。谈妥价钱上车,刑鸣路都埋头处理工作,也不跟虞少艾搭腔。
向小波拿他给二十万,又去地下赌场“搏把”。《东方视界》记者已经教向小波怎使用含微型摄像机在内记者暗访包,但刑鸣还是不放心。向小波这人短智得很,除吃喝拉撒睡,无所长。刑鸣在电话里遥控指挥,告诉对方自己周末出差,没工夫现场指导他去赌场暗访,还让他别着慌,就按他平时常干那样,花钱豪赌就行。
“呸!”向小波咬牙切齿地骂,“深入龙潭虎穴是老子不是你,哪儿那容易?”
“倒是想去,为两百万担些风险,值。”刑鸣淡淡道,“这世上没白吃午餐,节目素材拍成,剩下那笔钱都归你。”
“顶多也是你借,爸说,等他把房子卖肯定立马还你……”向小波嘀嘀咕咕,还有个条件,那个小李医生,能不能给介绍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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