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模糊地发现自己心里产生某种类似“喜欢”感情,而这根感情之箭却歪歪扭扭地落在个男生身上。
那男生叫韩章,是他们班体育委员,打得手好篮球。
能在万千人海中找到个人相知相爱、白头到老,何其幸运。
可对于秦穆来说,或许在遇上沈流那刻,他生幸运就已经花光。这运气来太早,又走得太快,让他最终不得不臣服于命运松开手。
若曾尝过甜,就会更觉苦难以下咽。而无论这苦多让人难受,他都必须无声无息地吞下去。
因为他是那个先背弃人。
“沈流”两个字从此成他心里解不开、剪不断、去不掉死结,只能用忘却锁起来,假装它曾不存在。
……
秦穆合上书,像是要把什荒诞想法起关掉。然而大脑却自作主张地按下按钮,锈迹斑斑齿轮陡然启动,彼此契合地运转起来,点点开启记忆封门。
星空,寒夜。他们在彼此怀中依偎着取暖,谈着无所知未来——
“小木头,你想过什样生活?”
“田园生活,就是那种开辟小块菜地,自给自足,秋收冬藏,可以不用费力和别人打交道,想吃菜时候就去摘日子。你呢?”
遇见沈流那年他十七岁,在K大附中读高二。
和所有高中生样,十七岁秦穆每天任务就是按时上学放学,认真刷题做作业,日子过得千篇律。他成绩不错,在年级里能排进前十,属于家长眼里好儿子,老师眼里好苗子,别人家孩子好榜样。
然而好榜样也会有自己困惑和烦恼。
附中算是名校,为确保升学率聚拢中考里尖子生,各方面管都很严。但学校毕竟不是寺庙庵堂,这个年纪孩子已经进入青春期,对于某些方面求知欲,bao增,在家长不谈、老师也不教情况下纷纷各显神通自学成才。男生私下里传递小黄片儿“吸取经验”,女生们聚在起聊着八卦“探讨感情”,恋爱小芽在老师眼皮子底下生机勃发欣欣向荣。
秦穆却在这片春风吹又生草场里迷路。
“想过你在身边日子。”
转动起来齿轮震碎陈年锈蚀,越转越快。分崩离析碎片蝴蝶般股脑儿从缝隙中涌出来,彻底冲破封印。深潭里巨兽发出冲破天际怒吼,露出峥嵘而丑陋脸。
秦穆起身走出暖房,在门廊光里停步。
楚煜说过,许晔是他生挚爱。
方明衍说过,从此牵着卓悦手,直到死亡将他们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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