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牵牵嘴角,从茶几上拿起手机,向着秦穆伸过去。
秦穆走过去,手指将要碰到机身刻,对方却手腕翻将它收回去,塞在睡衣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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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两个人
——不过是个稍微有些熟悉陌生人罢。
秦穆在心里对自己说遍。
然后,又说遍。
他觉得自己准备好,嘴唇微张刚要开口时候听到对方声音。
“秦穆。”
麻地摆满书,堪比个小新图书馆,书脊不同颜色给墙面增添别致美感。巨大落地窗边栽着棵不知道什品种树,枝头开满团团粉白花。
会客厅中间沙发上,有个人坐着。听到动静之后合上手里书放在边,缓缓站起身来。
栗色头发有些长,拢在脑后绑个不羁小尾巴。身量高挑,深色睡袍随意在腰间系个结,转过身来时候,松垮衣领里露出胸膛紧实肌肉,将人目光都吸引过去。
当秦穆看清那张脸时候,心跳与呼吸倏地同时停拍。
窗外夜色寒凉,屋内灯光温软。那张脸在光影之中仿佛与记忆里无数时刻重合在起,嶼变得亦真亦幻。他怔忡地立在原地,许久才缓过这口憋得眼角发酸气来。
清朗音色像忽然而至山风,带着记忆中暌违已久回声而来,将他头上再压低帽子吹出去很远,露出瞬不知所措脆弱来。
秦穆不自觉捏紧手片刻便松开。他习惯性地推推被踩出裂隙眼镜,不着痕迹地掩饰情绪波动,语调平静地说:“没想到原来是你,多谢。”
十分客气外交辞令,每个字都带着难以忽略疏离感。
凝在秦穆身上眼神微微动下,男人表情带着点“果然如此”味道,像是早有预料。“受伤吗?过来看看。”他久居J城却没有染上什口音,声音沉缓而柔和。
秦穆立在原地没动。“小擦伤,没什要紧。”他说,“能不能借下你手机?联系朋友来接。”
今昔逢故人,不知喜与悲。
他以为今生都不会再见人,偏在他如此狼狈时候,以拯救者身份出现在面前。
许久没有过强烈情绪波动像潮水般扑上来,将他八方不动心撞个趔趄,打得透湿。这感觉久违得如此陌生,仿佛杯加藿香正气水咖啡,从喉头到心口都是说不出怪异和苦涩。好在敬业大脑还在工作,千方百计地捕捞着被这股巨浪打得七零八落理智,努力从中搜寻着个“合适”应对方案。
往事隔山水,前尘已成灰。
他们都已经在时光中褪去层层柔软,磨砺出身圆滑世故、坚实硬冷躯壳。当年心境早已遥远,只残余丝刻意忽略念想,像微小烛焰,放置在风吹不进、雨打不着心底。时日久,连自己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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