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个废旧工厂,头顶上灯发出昏暗光,不远处搁着几台锈迹斑斑机器。他无力地趴在地上,闻到方便面味道。
“去看看人清醒没。”个粗犷声音响起来。有人过来粗,bao地扯着他头发强迫他露出脸来,端详会儿说:“差不多。”
“弄起来,文明点儿。”先前那人发话,他似乎是这些人头儿。
深秋夜温度降得厉害。秦穆身上只套件毛衣,从麻痹中缓过来便开始感觉到冷。他被人拎着按在张短只脚椅子上,勉强支起身体靠坐着。
对方也提着张椅子过来,在他面前坐下。是个极魁梧男人,上身十分粗壮,光头,衣领露出截脖子上纹着双龙图案。
。
此时秦穆对外界切无所知。他还处在昏迷之中,仿佛陷入场又场光怪陆离梦里。
他站在学校楼顶上,身后有无数绿色蛇吐着长长红信游过来。他被这些可怕毒蛇围在楼顶边缘,底下密密麻麻人都仰着头往上看,他想要呼救,却发现自己手被绑在身后,而无论他怎大喊,都发不出点声音。人群聚在起指指点点窃窃私语,那些声音和蛇吐信子声音混在起,让他浑身发抖。他父母也在里面,他们看他眼神十分漠然,像是在旁观个陌生人。毒蛇围过来,冰凉身体缠住他脚,无数张嘴里露出尖锐毒牙,他猛地从楼上栽下来。
他死,掉进地狱。
有人捉住他手脚,将他扔进个潮湿阴冷小屋子。那里很黑,紧闭门上只有扇小小铁窗。窗外有张恐怖脸,灰色竖瞳在黑影里转着往里窥探,沙哑声音像坏收音机样不断地重复:“你错。你错。你错……”
在这样晕眩中很难保持体面,秦穆艰难地调整坐姿,安静地看着他。
“你好像不害怕。”光头打量他会儿,开口道。
“怕。”秦穆声音喑哑地答,“有话好说,不经打。”
光头面无表情地说:“你觉得们像是文明人吗?”
“对付这种人,文明交流比动手更节约时间
当那双灰眼睛闭上时候,他用尽所有力气推开门。门外是片冰天雪地,他赤着脚在雪地里疯跑,快到连心脏都要爆炸。然后他看到……
刺眼,明亮,像是要将人融化掉——光。
秦穆醒。
最初段时间里简直生不如死。视线模糊,头疼欲裂,身体麻痹无法动弹,接下来就是波又波反胃和眩晕。大脑好像脱轨列车,失控地信马由缰,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作出思考。有人在说着什,他句都没有听清楚。眼前切都在乱晃,如同被丢进个巨大万花筒,四处都是斑驳跳跃色块。他努力伸手想抓住什,然而麻痹感觉依然没有褪去,他什都没抓住。
秦穆用许久才从这种身不由己感觉中缓过来,昏沉地看着眼前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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