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宪表情很奇特,说不上来是心疼抑或怜悯,他抬手摸摸许苏脸,但许苏跟触电似往后躲。躲开还直发抖,瑟瑟如风里野草。
他说,叔叔,直没敢跟你说,做梦都想带你见见她……
“想把
那微弱哭声牵系着许苏,像根牵系着风筝风筝线。线那端风筝已经飞得老高,在灰白天空间摇摇欲坠。许苏陷入最深沉恐慌之中,就怕某瞬间,风筝线断,咕噜冷风吹过来,那风筝就消失在天外。
“阿姨……阿姨!”
挣扎力气太大又不得要领,手指头都被那几个黑衣黑裤男人给掰脱臼,但许苏全无知觉。
屋内哭声终于彻底听不见,许苏绝望地跪在地上,用尽最后力气大喊声——
“妈!”
。”
那浓郁奶味儿与果仁香气,溢满屋子。
短暂对视之后,白默擦擦眼泪,转身进门前指指许苏,交代保镖说,不准让他进来。
许苏就只能直在礼堂外等着,等得视线模糊,四肢酸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木门够厚实,隔音效果很好,他既听不清悼词,也听不清哀乐。
礼堂里突然响起阵哭声。顾天凤遗体要被推去火化,这是她至爱亲朋在向她做最后告别。
顾天凤化作捧轻灰时,许苏看见傅云宪。
可能是从黄母那边得到消息过来看看,也可能只是恰巧路过?
顾天凤这样淳朴老百姓,辈子没违过法,听“故意杀人”,天都塌,只当白婧明天就会被枪毙。所以她死前托律师与黄母律师沟通,再次诚恳地向对方道歉,也恳请对方能按她们约定好,她还她女儿条命,她也能给白婧个坐牢之后改过自新机会。
傅云宪向许苏走过去,微微蹙着眉,眼睛宛似深潭,双薄唇抿出刚硬线条。
明明没哭,偏偏看不清,许苏不停地抬袖子抹眼睛,费好大劲才看清傅云宪。可他发现,傅云宪虽然正在向他走近,可却莫名地越行越远,待到人在眼前时,他们已经远隔万里。
哭声唤醒直木然不动许苏,他像听见集结号士兵样,猛打个激灵,低头就往门里冲。他冲着那扇紧闭厚实木门喊:“白默,求求你,让看眼……”
保镖们受交代,左右各涌上来几个人,下就把他擒住。
“白默,让进去!让看看阿姨……阿姨!”忽儿喊“白默”,忽儿喊“阿姨”,许苏这辈子没有那爆发出这大力气过,几个比他高大不少保镖都拿不住他,很快又涌来更多人。他向是随波逐流、得过且过个性,这点可能随苏安娜,有时候人不能活得太明白,那太苦。
但许苏这会儿只清楚件事,这眼他看不到顾天凤,从今往后就再看不到。
被捆住胳膊,他就用肩膀顶,用脑袋撞,像头倔强犀牛,门内哭声渐弱,快听不见,也意味着他最后见眼顾天凤机会即将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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