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时间,不知什地方,天空乌蒙蒙,不见星星月亮,地上坑坑洼洼,还留着滩滩雨后水塘。许苏裹紧身上西装,露着两条大白长腿,光脚站在个泥塘子里,他不知傅云宪什意思,还想再回到车上,然而黑色大奔开始往后倒车,倒出百十米距离,车前大灯闪闪。
风刮蹭在脸上寒飕飕,还疼。天阴欲雨。
猝然间,车内人脚踩下油门,黑色奔驰轰鸣而来。
“妈!”许苏恍然惊觉不对,转身拔腿就跑。
这老疯子是真要杀自己。
无罪辩护成功,媒体都在报道,这证明也可以,还来得及……”说不上来哪儿来股热流在血管里冲激,许苏激动得手抖,还红眼眶。
“你对中国司法现状解多少?”傅云宪脸色微微沉,放开许苏,“你这性子当不律师。”
刑诉辩护难,民诉执行难,刑诉水太深,民诉水太浑,非诉讼律师倒是个尚可选择,钱来得快,也不至于牵扯太多政治博弈,但依然吃是人情世故这碗饭,是在红尘泥泞中摸爬滚打。傅云宪认为全无必要。他已经打造座金笼子,他要他小鸟无忧无虑,永葆天真。
“是当不你这样律师吧?”许苏没得来傅云宪认可,还被兜头照脸地泼下冷水,腔期许转为恨意,他这人就是吃不点亏,直截当地反击,“何祖平律师说过要收做徒弟,旦过司考,立马就离开君汉。”
说完,许苏自己也是愣,即使那时他连夜算账想还清债务,他也没敢往深里想想这句话,如今真说出口才发现,竟然也不太难,不仅不难,还如释重负,相当痛快。
傅云宪不屑地表态:“何祖平自己都快被吊照,没点头,就算离开君汉,你也干不这行。”
这话不是要挟而是现实,律师圈最讲究人脉关系,若真开罪傅大律师,他在这行不说混不下去,恐怕也是举步维艰。
“就是这样也要走,”撇开赌气与口不择言成分,许苏将近来种种与前尘旧事揉在起,认真思索之后,以视死如归架势道,“迟早会离开你。”
眼神全然暗,像霎时熄灭灯火,傅云宪静静看着许苏,半晌,他说,下车。
除件不合身西装与条半湿不干内裤就再没遮蔽衣物,即使无人深夜,这瞎晃悠也不合适。许苏睁圆眼睛,愣着没动,傅云宪压在他身上打开车门,极其粗,bao地掰开他扒着车门手指,将他推出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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