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许多人,还有个操着伦敦腔英国医生。回城车上父亲抱着母亲流眼泪,他求他不要离开他,眼睛里面全是恐惧。母亲那时眼神涣散,似睡非睡,脸庞惨败浮肿不成人形,却似乎还有话要讲。
他当然知道他要说什,所以他挣脱顾兰生怀抱,扑过去
顾楚挨到阵疼痛过去,才找回力气说话:“他在,就在这山上……没有生病,宝贝,很抱歉,对不起。”他握着他小手不放,像个罪人样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对不起,宝贝,对不起,对不起……”
顾承不明白,他低头看着不停道歉哥哥,看着那个大过分肚子以及他祈求眼神,为什要道歉,为什这看着他,他明明舍身来救他,就好像救他亲生子样。
刹那间似乎有道闪电在他头顶炸开,他突然有个荒谬念头,那大大肚子装,是他弟弟。
那晚经历,很多年以后顾承依然清晰记得。
他母亲危在旦夕,肚子里还有他唯兄弟。他不知道自己哪来力气把他搀扶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运气找到附近护林员小屋。
逃跑,个怪物!
好在顾楚反应快,大叫声:“承承!”
顾承刹住脚步,那是他哥哥声音,没错,是哥哥。
“哥哥?”他走近几步,顾楚脸从斑驳树荫间模糊可辨。
“哥哥!”他扑进他怀里,所有压抑恐惧都被释放,他放声大哭起来。
那间储备充足小屋有床和毯子,有火种,有水源,有电,有取暖器,还有个很大急救箱,正是这些东西拯救他弟弟。
母亲到后来有些神志不清,小屋床上,地面,全部都是他身体里流出血,他叫他出去,叫他不要看,阵又阵剧烈疼痛折磨他不知所措,他不让他碰他,咬牙沉默,整个人颤栗不止,却仍在疼痛间隙拼命说着对不起。
顾虔出来时候很软,动不动,浑身都是血,他母亲冷静可怕,他浑身都是血和汗,却像疯样用嘴吸掉顾虔脸上血污,直直用拇指按压他心脏。
感谢他父亲请得起各种各样老师教他,他记起来自己学过基础生命支持,急救箱里有两罐压缩氧气,这得以让他帮助母亲起挽救弟弟生命,使他在几分钟内恢复呼吸和心跳。
顾虔能活下来,是那晚上唯件值得人欣慰事,他就像小天使扫去切阴霾,父亲也很快找到他们。
天哪,顾楚腿软几乎站不住,横冲直撞过来,起初他还以为是头什野兽。是承承,是他孩子,他找到他。
突然袭来腹痛让他说不出来话,直直往地上跪去,顾承拉都拉不住。
“哥哥,哥哥!你怎?!”他急切拉他。
顾楚整个人都因为疼痛而抽搐起来,顾承这时才注意到他坚硬膨隆腹部。
“你病吗?!”他焦急问,“这是什病?爸爸呢?爸爸没有跟你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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