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个人还在自己身边。
楚云涵眼睛里有湿意,他紧绷着唇,凑过去抱住对方。他抱得很紧,像是只快要被洪水冲走动物,带着绝不撒手勇气,死死抱着唯浮木,哽咽道:“还疼吗……”
“不疼。”楚奕辰说完却感觉到胸口有些濡湿,伸手摸摸他头说,“都过去。”
怀里毛茸茸脑袋动动,有吸鼻涕声音。
“睡吧。”男人本想将毯子拉下去点露出头来,却被楚云涵压着不肯放,知道他是怕自己眼泪汪汪丢人,好笑道:“不怕闷?”
下才反应过来对方说是什意思,脸上腾起火烧云,闷声道:“不是。”然后又轻轻说,“让看看……好不好?”
他要看那些伤疤。
男人沉默会儿,把将毯子拉上来,将两人脑袋也完全笼在里面。然后抓着被自己捉住手,轻轻按在睡衣第颗纽扣上。
整个世界范围缩小成方毯子,两个人。
眼前漆黑片,楚云涵能感觉到,只有另个人轻缓鼻息和隔着衣料体温。他摸索着,颗颗地解开扣子,然后触到——
“不闷。”鼻子塞住声音都是闷。
“就这睡?”
“嗯。”他又朝楚奕辰怀里蹭蹭,换成个舒服姿势。
男人笑笑,将他搂住。
在毯子之下,两人紧贴在起,再也分不清彼此心跳。
赤裸,灼热,有疤痕胸膛。
动作停滞瞬,他手有些发颤,在黑暗中寸寸地摩挲过胸口,小心翼翼抚摸着每条凹凸不平疤痕,指尖反复描摹着那些深深伤痕,仿佛能感觉到刺骨疼痛,尖锐地在自己身上游走。当他亲手触碰时候,每条伤疤都成镌刻在心上罪印,无可磨灭地提醒着他曾经犯过怎样错。
楚云涵将手掌贴在心口枪伤位置,就像那回被张隽按着碰触过时样。在皮肤、肌肉和骨骼包裹之下,有颗心脏在跳动。
下,又下。
幸好,这个人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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