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月未曾见过陈景屿,自他下令诛杀他们腹中孩子之后。
想起那个未出生孩子,李知元闭闭眼隐去痛苦,再睁眼已是清明。
他接过宫灯,吩咐道,“你们在这等着。”
宫人不敢有异议,垂首看着南朝新皇渐行渐远,不知为何,在宫中伺候先皇多年老太监如今看着打小长大七皇子,总觉得他没有半点初登基意气,那背影写满苍凉。
老太监并不知李知元与陈景屿纠葛,只哀哀叹口气。
明轩殿坐落在宫中偏僻之地,寻常少有宫人踏足,这也是李知元把陈景屿安顿在此原因。
蔡卓那日假奉他之命想要处死陈景屿,幸而他及时赶到才阻止,象征性地罚蔡卓十大板便不再追究。
若不是蔡卓,恐怕今日被关押便是李知元,蔡卓是大功臣,李知元不会拿他开罪。
其实李知元心里比谁都清楚,陈景屿罪当诛,可他也痛恨自己无法对陈景屿下杀手。
他曾把炙热真心捧给陈景屿,如今满心荒凉,鲜血淋漓,陈景屿真是知道如何伤人最彻底。
众,天子又如何,人人都可来嘲笑他被枕边人背叛,险些命丧黄泉。
如若不是蔡卓以死起誓,他绝不会怀疑到陈景屿身上,更不会亲眼见到陈景屿偷盗虎符印,不会相信他尊敬兄长想要他性命,不会被推着坐上这个皇位。
而这切,说来可笑,竟都因为个情字。
怪他看错人,信错人,爱错人。
“李知迎,”李知元怒道,“你最好别再多说个字,否则休怪朕将你千刀万剐。”
——
陈景屿身子在御医静心调养下,好个七七八八,只是滑胎不比寻常小病,加上陈景屿又是男儿身,这些日子面容都是雪白之色,仿若病入膏肓不得救之人。
为
处理日事务,李知迎在殿内与他说话似走马灯般反复回荡,令他头痛欲裂,难以思索。
朝中关于立国母折子叠起座小山,他迟早有日要迎娶新人巩固地位,王丞相之女也好,蔡卓妹妹也好,他竟觉得并没有差别。
他此生真心实意想要迎娶之人唯陈景屿。
出神之时,跟在身侧宫人提醒道,“陛下,再往前就是明轩殿,可要掌灯过去。”
琉璃宫灯折射出璀璨光芒。
李知迎唇角有血,挑衅地看着他,“死,陈景屿会永远将记在心里,他看你次,就会想起次你是杀害凶手,他会恨你辈子,恨你杀他最爱之人。”他反手抓住李知元胸口衣料,已然有癫狂之态,“杀啊,陛下。”
李知元怒不可遏,将李知迎推出去,看着眉眼间疯狂人,时分不清他是不是故意在激怒自己。
“三哥,只要你安分守己,不会杀你,”李知元不愿再待,他怕多待刻,李知迎说出更刺伤他话,“在这里好好赎你罪吧。”
他转身走去,听见身后人大笑,笑得停不下来,笑声在宫殿里回荡,直至宫门又被紧紧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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