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脖间收拢力度越来越紧,陈景屿抬眼望着李知元近在咫尺脸,半晌,用尽力气说出句,“对你有愧。”
不是君臣,仅仅是陈景屿想赎罪。
李知元手抖,松开掌心温热触感,他看着眼前孱弱脸颊,想起他们过往点滴,本该用尖锐言语拆穿陈景屿把戏,但在见着陈景屿泛红眼角时,却依旧发觉自己无法做到冷血无情。
他恨陈景屿,恨不得杀之后快以告慰自己付诸真心,早在亲眼见到他偷盗虎符之时就应该将他斩杀在剑下,可偏偏起恻隐之心,留他命。
是受多蛊惑,连真与假都分不清。
眯着眼,由朦胧到清晰,见到李知元阴沉脸。
明知此刻开口是最坏时机,但陈景屿还是挣扎着起身,他身子疲软,本应该双脚下地,却不曾想噗通声跪在李知元面前,姿态卑微狼狈,“臣叩见陛下。”
他只能看见李知元靴子,除此之外,什都见不着,倒是听见李知元带点讽刺音色,“你以前不曾向朕行此大礼。”
陈景屿浑身僵硬,在李知元还是七皇子之时,特免去他行礼,别说跪拜,就是简单礼数也不舍得他遵守,可今时不同往日,李知元贵为天子,他不过是朝廷重犯,莫说礼数,这条命都在李知元点头之间。
半晌,陈景屿缓缓抬头,直视李知元淡漠眼,费力道,“陛下,敢问三殿下如今在何处?”
李知元咬咬牙,怒不可遏地起身,“休想再用你惺惺作态欺瞒朕,朕半个字都不会相信,你想见三哥,朕偏生不让你见,你想与三哥在黄泉聚首,朕偏生要拆散你们,你想
以死谢罪,朕偏生要你用余生受苦。”说到最后,已是咬牙切齿,“什能让你不痛快,就能让朕痛快。”
陈景屿眼闭,难以控制地流下两行情泪,他白玉般面容此刻更是毫无半分血色,其实李知元什都不必做,只要恨他,就足以让他生受凌迟之苦。
“陛下,”陈景屿捂住隐隐作痛心口,断续道,“若真是能让你解气,臣万死不辞。”
听他句句不离死字,李知元胸膛便有股邪火蔓延,但语气依旧冰冷,“但愿如此,可别又趁朕不备咬朕口,陈景屿,就是狼,用温血养三年也
他见到李知元神情骤变,似恨不得立刻将他斩杀。
“臣与三殿下有逆反之心,自知罪不可赦,愿与三殿下同受罚。”
自古君王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他是三皇子派,李知元没有给他活路理由,他说这番话是真心诚意,与其带着李知元对他恨意而活,不如死以求个百。
灯光明灭里,李知元露出嘲讽淡笑,竟弯腰逼近他,眼中不知是烛光还是怒火,有燎原之势,说道,“你想和三哥共赴黄泉,偏偏不让你如意。”
陈景屿下意识往后倾倒,李知元被他躲避动作惹怒,把伸手擒住他颈脖,此时语气难掩怒意,“你对三哥真是忠心耿耿,就是死,也要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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