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般思量,就蓦地只听宗守,又是声轻笑:“丞相勿怒!宗守只有言,要问丞相。不知今昨两年,民间亩之地,产粮几何?”边说着话,还边拿起只熊掌啃着,吃是满嘴流油。
那任博白眉挑,恨不得把这席案掀翻,只能强自忍耐着答道:“去年亩之粮为四石,今年尚未到收粮之际。不过以估算,当有四石二斗左右——”
说到这句,任博目光,就微微缩,似乎是想到什,露出凝思之色。
“四石,四石二斗,差不多是这个数字。还记得前年,亩收粮,是三石八斗可对?非止是乾天山城如此,其余诸国也是同样,是也不是?”
见任博并不否认,宗守这才点点头:“那以丞相见识,必然可知谷贱伤农之理。”
不止是二人,初雪也同样是脸迷糊,而弱水也极感兴趣,从床上坐起。
有钱人不奢侈些,大把花钱,那些穷人哪里来活路——这些初话听来荒谬,可细细思之,又颇有些道理。
任博却只略略愕然片刻,就声冷哼,目里透着怒意:“君上这是胡说狡辩!富人奢靡,以养黎民,真是缪论!在那治世之中,或者还有几分道理。可在这东临云陆,诸城乱战之时,却是取死之道!要知天下间资源人力,总是有限。在此处多用分,那处就少分。乾天山此时强敌环绕,正该行耕战之法,尚勤俭,崇廉朴。把所有资源,都投入军中才是!如君上这般,分流民力。国内子民,都去为那些豪商大族去做事,还有多少人肯效力军中?”
明显是气不轻,任博胡须都在微微颤动:“君上性喜奢靡也就罢,为何还要出此扰动人心之言?可知此语传出,必定要动摇国本?国内贵族商贾,群起效仿。先君所遗简朴之风,必定荡然无存!”
这次却是轮到宗守哑然,被这连串质问,说是气息莫名窒。忖道这老头居然真有几分真才实学,自己这番借口,居然这快就被拆穿。
“自然!米粮越多,供大于求,粮价自然走低。”
任博神情,已经有些凝重自惭之意。
乾天山粮产在逐渐递增,这个现象,他怎就未曾注意?幸亏是发觉早,否则必定要酿出大祸。
轩韵兰细细想,也不由是悚然动容。
“若这产粮卖不出去,那那油盐衣物陶器之类,自然也无法易换。而世间
他只知道在后世之时诸国,不但推崇金钱流通,也鼓励民众消费。倒是忘这个时代特殊情形。
这番话有理有据,说是极有道理。
不过看任博那正气凛然模样,宗守却不知为何,莫名只觉阵不爽,不愿被对方驳倒。
双眼立时微眯,脑海里面也无数念头闪过,甚至催动起大易罗天空冥法,飞速推演运算。
旁边初雪,却已是轻呼口气。忖道还是丞相聪明,她就说嘛,这奢侈浪费,怎可能还变得有道理起来?世子果然是在胡说八道,糊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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