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洄未曾带过兵,纵文韬武略,到底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王家子孙虽骁勇,这几年却留守京都久未出战,胜有,却也有失算之时。蒋蕴玉行军三年,又有经验老道将士助阵,且无回头路可走,自是破釜沉舟视死如归。
如此两相对比下,到第五月,蒋家军势如破竹锐不可当,而大衡军节节败退,被迫坚守京都,蒋蕴玉也终于和林副将所带领军队在京都百里外锦州汇合。
至此,近半年血战,几乎可见定局。
蒋蕴玉下令驻扎锦州,若五日内大衡军不降,铁蹄将踏破城门,届时又是场血雨腥风。
众将士艰苦多日,顶着“谋逆反贼”之名近半载,终得见曙光,军营内欢笑声比往日多不少。
他未忘沈雁清如今待遇转变但还是俘虏之身这件事。
养好身体后,沈雁清要逃也逃得容易些
“若逃不掉呢?”
纪榛气道:“那你就等着游街吧。”
虽是恶狠狠口吻,但亦能听出其中关切意味。
开你,你不知何时才能再来。”沈雁清紧搂着不肯撒手,沉声说,“纪榛,多谢你救。”
纪榛嗅着不断从沈雁清衣襟里扑出来草药味,到底念着他有伤在身,没有过度挣扎,说:“你要谢,也得谢哥哥,是他让赛神仙给你医治。”
沈雁清嗯声,又深深将脸埋在纪榛怀里。
纪榛从未见过这样沈雁清好似,好似有多依赖他,他垂眼看着对方乌发,面皮微烫,耳垂也湮出点红来。
如此静谧安宁相处离他们太远太远,远到仿若这近十个月血与泪都只是他们做场长长噩梦,纪榛竟也有些不舍打破这来之不易平和。
“小秦先生去何处,随哥几个痛饮杯。”
几个士兵聚集在块儿,朝路过纪榛招手。
纪榛被这难得轻松感染,接过士兵递来坛子喝口,烈酒路从喉咙烧到
纪榛抛下这句,头也不回地往外头走,行出小段距离才发现雪已经停。
他低头很轻柔地笑笑,不知是为放晴天气,还是为旁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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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荡荡大军横扫千里,有胜有败,攻下城池之时也付出极为惨痛代价。
大衡军和蒋家军皆死伤无数,待行军四月有多,蒋家军更是被三皇子布阵围剿在山谷里。眼见就是末路穷途之时,蒋蕴玉殊死搏,竟是绝处逢生,攻破三皇子李暮洄带领兵阵。
当他听见外头士兵谈话声才忆起自己身处何处,猛地回过神,推沈雁清肩把,“你再这样,以后就不过来”
沈雁清这才依依不舍地松手。
纪榛连连退后几步,与对方拉开安全距离,又羞又气地瞪着沈雁清,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
他确实只是来看看沈雁清伤势如何,眼前沈雁清除脸色苍白外,旁倒好似并无大碍。
纪榛放下心,说:“得回去,你好好疗养”顿顿,压低声音,“等快到京都,你再自己想办法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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