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侧响起纪榛声又声哥哥。
是稚嫩孩童摔倒哭着扑进他怀里寻求安慰、是调皮少年跳上他背脊撒娇要他绕府兜圈、是泪流满面为他送行欲与他同生共死胞弟
“哥哥,你不背以后就再也不理你啦。”
“哥哥,
纪决回眸,温声说:“可在眼中,榛榛这般就很好。”
纪榛朝兄长笑笑,纪决重新披上里衣,抬起纪榛手。
纪榛掌心里多个沉甸甸物件,他低头看,竟是令牌。
“你想要东西何必偷呢?”纪决微微笑道,“你同气连枝,便是你。”
纪榛惊诧地微张唇。
纪榛怔愣地对上兄长抬起眼,他自知有千错万错,却未曾想兄长气恼缘由竟是此。
“如果你不是蒋蕴玉好友、不是弟弟,这两回哪回不需送命?”纪决松开纪榛手,道,“自然气你明知故犯,可也更气你为旁人不顾自己。你莫要忘,这世间还有在意、关心你人。”
纪榛因兄长番话既感动又内疚,酸意从心底直冲鼻尖。他半蹲下身子,把脑袋靠在兄长腿侧,哽咽地说:“以后不会。”
“说到做到?”
纪榛重重颔首,“绝不食言。”
”
纪决没应,神色如水。
纪榛惯会顺着兄长给杆子往上爬,他三两步绕到兄长身边,拿起墨石道:“给哥哥磨墨。”
他见纪决没反对,卖力地磨起墨来,又小声说:“真知道错,哥哥要还是不解气,就再罚吧。”
纪决放下布防图,问:“那你倒是说说自己错在哪?”
纪决合紧他五指握住令牌,说:“去罢。”
纪榛眼皮发热。
纪决似怕自己反悔,拂拂手赶他,“再不去可就要收回。”
纪榛又惊又喜地站起身,走出两步,又回头朝纪决深深作揖,“多谢哥哥。”
纪决看着纪榛掩盖不住笑脸和轻快离去脚步,站起追半步,又硬生生逼停自己双腿。
纪决这才轻轻拍拍他脑袋问:“膝盖可好?”
纪榛吸吸鼻子,站起来在兄长面前蹦蹦跳跳几下,“好得不能再好。”
他又想起纪决背上伤,说什都要看眼才安心,纪决被他闹得没办法,只好脱外袍,又将里衣脱下背对着他。
个月过去,纪决背上刀伤已经开始结痂,长长条伤痕像是多足虫般狰狞地附着在背脊,触目惊心。
纪榛安静下来,拿指腹轻轻抚过触感粗粝伤口,懊悔道:“如果勤练武艺、多读些书,就可以和哥哥并肩共战”
纪榛恳切地悔过道:“不该偷令牌,更不该假传你命令,也不该、不该私自想放走沈雁清。”
纪决却说:“不对。”
纪榛困惑地垂眸。
纪决见他手上沾些墨水,抽走他指尖墨条,拿起侧打湿布帛替他擦拭,淡淡地说:“你错在再将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
浓稠黑墨被点点擦去,“草原是次,那夜又是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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