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榛垂眸,默认。
蒋蕴玉深吸口气,拂袖而去。
后半夜下起小雪,纪榛冷得直打颤,四肢冻得像是冰块,意识也不大清醒。
蒋蕴玉偷偷地来看好几回,纪榛在冷夜里摇摇欲坠,像是随时会昏倒,却又强撑着让自己保持清醒。就连来来往往与他交好士兵都有些不忍。
可自始至终,所有人眼中最疼爱纪榛纪决却没有半分动摇,甚至不曾出营帐去查看眼。
蒋蕴玉只是吓唬吓唬他,没想到他当真肯为沈雁清受军鞭,时之间五味杂陈,气汹汹地掀袍坐下。
半晌,纪决拿回令牌,不容置喙道:“你到外头跪着吧,跪到天亮方可起身。”
已是初冬,室外天寒地冻,离破晓至少四个时辰,通跪下来,双腿酸胀红肿不说,定免不得病场。
二十多载,纪决从未如此重罚过纪榛,就连蒋蕴玉都诧异不已,瞥眼纪榛单薄身板,忍不住求情,“纪决哥”
“你也说,军令如山,不能因他是弟弟就当作无事发生,总要做个表率。”
背上青筋浮起。
纪榛感受到颈肉上有温热液体滑过,泣不成声,“沈雁清,求你别死”
赶来士兵将二人围起来,蒋蕴玉神色肃穆地从主动让成两道队伍里走出来,见着相拥身影,沉声说:“来人,将沈雁清押送回去。”
沈雁清缓缓松开纪榛,纪榛却反抱住他手臂,哭道:“你总嫌弃不学无术痴钝不堪,可你才是世间最糊涂。”
士兵擒住沈雁清,他把被纪榛抓着手收回来,微微笑,“你说是,可甘愿做蠢人。”
待晨光微熹,纪榛知晓责罚结束,才身子软猛地往地上坠去。
暗处蒋蕴玉惊道:“纪榛!”
帐内彻夜未眠纪决手指微动,终究没有现身。
换做以前,纪榛定撒娇卖乖把责罚糊弄过去,可现在他却重重叩首,“领罚。”
他说着,毫不犹豫地走到帐外,拨开衣袍双膝碰地。
纪决掌心收紧,面上像是半点儿也不心疼,对蒋蕴玉说:“你回去歇息吧。”
蒋蕴玉见纪决没有改变主意意思,起身走到帐外,见着纪榛直挺挺地跪着,又气又无奈,忍无可忍道:“你就这样喜欢他?”
以前娇气得随便磕撞两下就要掉眼泪,现在倒是肯为沈雁清在冬夜里跪足宿,连句求饶都没有。
这场闹剧似出逃并未引起什大波澜。
失魂落魄纪榛被蒋蕴玉带回纪决营帐,他见面色苍白兄长,不敢也无法说出求饶话,只慢慢地将令牌放回小桌,噗通声跪下来。
纪决难得地没有去扶。
蒋蕴玉气道:“你好本事,竟然胆大包天到偷令牌,你知道换做旁人要如何处置吗,就算不砍脑袋也要责打五十下军鞭。纪榛,军令如山,你别以为会宽恕你”
纪榛知其不可为却为之,也不反驳,磕巴道:“、知道错,你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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