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决和蒋蕴玉皆要陪同使臣处理两国结交事宜,忙得脚不沾地,沈雁清亦是如此,纪榛唯有在晨曦和夜幕与他们碰会面。只是纪榛屋内窗沿每日都会多些契丹小玩意儿,有时候是块五彩琉璃石,有时是些可口小点心物留人去,沈雁清倒是再也没有翻他窗。
纪榛并没有要这些东西,任由送来物件堆在窗上落灰,而后更是将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再不多看眼。
纪决拨四个护卫给纪榛,任他上契丹境内游玩,但他怕自己闯祸,每日都待在寝室内,至多也是在院子溜达。
有被沈雁清套话教训后,如今除兄长和蒋蕴玉外,谁同他说话他都会悄悄地留个心眼。倘若是沈
纪榛逃避似捂住耳朵,“不想听,你走”
沈雁清半倾着身躯凑近纪榛,凝望着对方痛苦神情。他带给纪榛似乎大多都是眼泪和愁苦,这便显得他曾享用过甜笑与温驯越发弥足珍贵。他情不自禁地想吻去纪榛面颊上泪水,方贴近,纪榛却抬起泪涔涔眼控诉般地盯着他。
沈雁清唇瓣翕动,最终只在纪榛额上落下轻轻柔柔吻。
他唯恐吓着纪榛般,又似怕自己再沉迷下去,极快地抽离并站起身,继而从怀中取出块红布,掀角又盖回去,只将物件搁在榻上,确凿无疑道:“你婚契还作数,终其生,只你人。”
他眼中有水光,倒映着窈冥里吞声引泣纪榛,转身跃窗离去。
色瞬间尽失,他唇瓣微动,几次后才发出声音,“知晓。”
纪榛占上风,也不觉得畅快,他想赶沈雁清走,可从前寡言少语沈雁清此时却滔滔不竭地说个不停。
他可说,不可说都要堆在今夜齐吐露。
“离京之前,母亲托带话。她知晓从前薄待你,要说些好言哄你回家,不过怕是要辜负她老人家念想,你并不愿同走。”
“陛下出身低微,自以为深识远虑看清圣意,遂追随三殿下。当年欲与王家结亲,你却横插脚扰大局,心中气怨才对你百般刁难,你怪是应当。”
纪榛抹脸,颤悠悠地打开红帛。
沈家传家玉石静躺其中,发出微幽光泽。
他望向半掩窗柩,檐外,狂风四起,夜鹰长啼。
—
接下来五日风平浪静。
“你下芙蓉香那夜,其实大有机会断与你姻缘,可连自己都不知为何不肯让你出府。而后细思,你是沈雁清妻子,又怎肯放你投身他人?”
“纪家没落,虽是圣心不可挡,亦不否认曾在其中谋谟帷幄,但你父亲死,与没有半分干系。”
纪榛想让沈雁清别再往下说,可听着他细数过往,眨眨眼,喉咙哽塞,个音调都难以发出。
“千言万语,难以言尽。”
“只幸你还愿恨着,而非将当成陌路人。”沈雁清轻声笑道,“那你便永生恨着,日日想起来不顺心就骂两句。无论如何,不要将忘。”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