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榛被对方阴恻恻神情吓得往后退小半步,噤声不敢回答。
他如同林中毫无自保之力幼羊,凭借着天性嗅到丝危险气息,本能、畏惧地,手摸着桌子慢腾腾地远离沈雁清。
方挪两步,就被沈雁清擒住腰往软榻方向拖。
纪榛被抛到榻上,手忙脚乱要逃,被牢牢地钉住。
沈雁清眼里尽是阴沉风雨,低声说:“好,你不想听便不听。亦同你保证,往后绝无人会罚跪你。”
只是听耳,就让纪榛鼻眼都发酸,他别过脸,“这是你事。”
纪榛用力地把自己手往回收,沈雁清不让,挣扎之间,瓷杯脱掌心,被大力地掼出去,摔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
“事?”沈雁清反问,“是谁说过若敢娶旁人就让沈家喜红变白丧,绝不放过?”
纪榛哽咽,“都忘”
沈雁清摇头沉吟,“你忘,可替你记得真真切切。人而不信不知其可也,你说过为何要反悔?”
声说:“你有什事吗?”
沈雁清抬步往屋内走,纪榛想想跟进去,没让吉安陪同。
烧着银炭快熄,屋里冷冰冰,沈雁清拿小铁条随意搅搅,让银炭重新烧起来。纪榛洗手,见沈雁清还在搅银炭,搅得都扬灰,不禁道:“已经可以。”
沈雁清动作顿,这才放下铁条回望,眸中浮光忽明忽暗,说:“去见过母亲。”
纪榛心口发紧,走到桌旁端起水壶,轻轻地嗯声。
他掌心贴到纪榛脸颊,轻轻抚着,“你如此为沈家着想,怎能辜负你番好意。”
纪榛喉咙黏米糕似半个字说不出来。
沈雁清手又摸到平坦小腹,俯首逼近,“
纪榛忍无可忍推沈雁清把,红着眼睛道:“你不要和说这些大道理,脑子笨听不懂也不想听。从进你沈家门那天起,你们都想法子要撵走,现在愿意腾出位子迎新主入住,你们如愿,也不必再因所谓德行有亏跪祠堂就是两个时辰。”
他控诉般,“你又没有被罚跪过,你不知道就算是铺两个软垫,通跪下来连路都走不好,不想再跪”
以前罚跪时候沈雁清从来不会替他多说句话,现在他就更不求对方为他出头。
纪榛终是委屈抽噎道:“你母亲说得对,你是独子,不想被人戳脊梁骨说害得你们沈家断子绝孙,同意你另娶再好不过。”
沈雁清下颌绷紧,很轻微地侧下脸,“再好不过?”
沈雁清问:“你就没有旁要和说?”
水放得久有些冷,凉意顺着喉管蔓延到四肢,纪榛摇头。
沈雁清大步上前,抓住纪榛手腕,瓷杯里水溅出去些,他定定注视着纪榛,眉心缓缓皱起。
纪榛想想涩声道:“如果是为你婚事,你不用特地过来,已经同母亲表明,绝不会阻拦”
沈雁清太阳穴狠狠跳,冷厉打断他,“你当真能看着与旁人成亲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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