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清从不知纪榛如此难缠,莫须有罪名也能推到他身上。他松开纪榛,“你若还想再见纪决,就安安分分地待在京都,什都不要做。”
纪榛怔,半信半疑,最终摇头,“不信你。”
沈雁清从袖口里抽出封信笺丢给纪榛,“自己看。”
纪榛打开信封,见到兄长遒劲字迹——榛榛,静候佳音。
他鼻尖酸,这才确信兄长有苦衷,不禁抱着信纸默默掉泪,又开心又难过地絮絮叨叨,“就知
沈雁清静坐于侧,目之所及就是纪榛凝滞神情。
早间出发时还和吉安有说有笑,如今却变成没有魂魄木偶娃娃。
未能跟纪决去宁州对纪榛打击便这样大?
纪榛满是怨恨眼神挥之不去,沈雁清难忘那瞬悸惶,终究是道:“纪决不带你走,自有他考量。”
纪榛关着耳朵理都不理。
昏迷纪榛又交回沈雁清手中。
纪决作揖道:“沈大人,莫要忘记在狱中承诺。”
猎猎风声刮荡着纪决薄衣,沈雁清郑重颔首,抱着纪榛目送其远离。
铮铮铁链碰撞声渐弱,大雪将清苦竹影掩去。
自是浮生无话说,人间第耽离别。
氅,又正好衣领,音色温润,“好,带你走。但是路途漫漫,没有大鱼大肉,只有青菜馒头果腹,你怕不怕?”
纪榛眼中有泪,摇头,“不怕。”
纪决又揉他脸,“若是碰上恶劣气候,烈日飞雪,狂风骤雨,你又怕不怕?”
纪榛再次坚决地摇头,“不怕。”
他心中欣喜兄长终于同意带他离开,为表决心,又连声说:“什都不怕,哥哥信”
沈雁清不曾被这样冷待过,“你非要如此,现在就追去”
他话还没说完,纪榛手脚并爬就要离车。沈雁清眉心微微跳,摁住他。
纪榛哽咽问:“不是你说让追吗?”
沈雁清沉住气,先打发走吉安,才说:“你跟着纪决只会坏事,你去做什?”
纪榛气恼地推沈雁清,推不动,委屈地瘫坐下来,“哥哥从来不骗,定是你威胁他,他才不带走。”
—
纪榛还未到沈府就醒。
不同寻常是,他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呆呆地抱着腿靠在软垫上。
吉安被准许进车厢,可安慰话磨破嘴皮子,纪榛也不肯发出半点儿声音,就只是盯着自己鞋尖看。
“沈大人,”吉安担心得嘴角撩泡,连带着沈雁清都不怕,“家公子怕不是魇住吧,都醒这久怎还是不说话?”
话音方落,计手刀劈在他后颈上。
纪榛只觉阵眩晕,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甚至未来得及发出点声响便软软地倒在兄长怀中。
失去意识前是兄长温厚眼神和句随风声飘进他耳里,“可怕。”
怕你酷暑热,怕你隆冬寒,怕你衣不暖腹不饱,怕有流寇索命,怕有变故无数恐难安。
“榛榛,”纪决不舍地拥着怀中温躯,无声启唇,“等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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