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见沈雁清已经知晓,瞪眼干脆说:“家公子跟小将军两小无猜,本就是金玉良缘,如今不过是顺遂天意。沈大人,这四年你是怎样对待公子你心中清楚,你既不喜公子,就放他另觅佳偶,也算你欺瞒公子补偿,何必非要赶尽杀绝?”
裕和瞥见沈雁清晦暝眼神,心中陡然骇——他家大人这是动杀心。他连忙阻止吉安再往下说,怒斥道:“少夫人对大人真心日月可鉴,你少在此挑拨离间,大人,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沈雁清唇瓣紧抿,片刻,吩咐下属将吉安拖出去关进柴房。
裕和说:“大人,吉安狗嘴吐不出象牙,他到底跟少夫人多年,你别跟他般计较。”
沈雁清无言,走回案桌前拿起小毫,新宣纸上又新添个又个“榛”字。
“带进来。”
于是五花大绑吉安被压进沈雁清书房里。
纪榛策马离开他就在京城家客栈躲起来,却没想到昨夜就被逮住,直押到沈府。
吉安是个忠仆,进内就道:“沈大人,你杀小吧,小绝不会泄露公子去向。”
沈雁清挥手让其余人出去,只留下裕和。
找到少夫人。”
天光微亮,沈雁清派出去人手寻整整夜,却并未找到纪榛。
纪榛弃马而去,马迹在闹市就断,护卫废好些心思顺藤摸瓜才寻到破庙,却不见纪榛踪影。此后几个时辰,纪榛更是销声匿迹,竟是半点儿踪迹都再捕捉不到。
沈雁清颔首,示意回报属下接着往下说,腕间笔锋不停,落笔却不再是“静”字,而是密密麻麻“榛”字。
“属下在破庙里发现不属于少夫人鞋印,根据鞋印长宽推测,是个身材高挑男子。且此人极为善于反勘察,离开前将其余痕迹都抹得干干净净,就是不知为何故意留下这串脚印让人发现”
裕和正想松口气,却见自家大人似是忍无可忍,抬笔手顿,继而冷着脸狠狠地将沾满墨紫毫摔出去,溅地墨花。
“传之令,不准给少夫人随从送吃食,少夫人什时候回府再给他松绑。”
裕
他从容不迫地走到吉安面前,轻声说:“你是纪榛侍从,不会杀你,亦无需问你纪榛往何处去。”
吉安困惑地看着沈雁清。
“蒋蕴玉回京?”
吉安愣住,满脸诧异。沈雁清印证猜测,眉目沉抑,接着道:“纪榛要随他去漠北。”
已不是询问,而是确定。
“榛”字最后笔停顿太久,晕开圈墨水。裕和给汇报之人使眼色,可那人仍顾着往下说;“属下以为,少夫人现在应当和那名男子同行。”
沈雁清抬起眼,黑瞳里蕴藏着风雨,他琢磨着下属话,缓慢道:“故意留下脚印?”
下属抱拳,“是。”
“加派人手封锁京都周围山林,凡过路者皆对画像。”沈雁清将小毫随意搁置在砚台上,“少夫人贴身侍从找着?”
裕和回:“就在外头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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