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三殿下言之凿凿说,“母后与小侯爷有亲,却无血脉关系,若灵越能与小侯爷成婚,更是亲上加亲,何乐不为?”
薛后急道:“陛下三思。”
天子方才慈和荡然无存,精明眼神扫过众人,威容之下无人敢再出声。半晌,皇帝沉声道:“皇后以为,是朕公主配不上你外甥吗?”
薛后骇然下位跪地,“臣妾不敢。”
众臣纷纷跪下,不曾经历过这般场面已然呆滞纪榛也被沈雁清扯着跪倒。
沈雁清缄默不语。
纪榛爱凑热闹,往马场上张望,暗暗猜灵越会相中谁人。可李暮洄接下来话却让纪榛愣住。
“灵越已到婚配年岁,本殿与母妃商讨过,定要她合心意之人才能喜结良缘。”李暮洄缓缓道,“方才本殿问过灵越,她见马场上有志气凌云昂昂少年,不由心悦,此人正是”
双狐狸眼落到玄服身上,“蒋小侯爷。”
纪榛惊诧地望向蒋蕴玉,只见意气飞扬小侯爷像是被巨石砸中,背脊猝然挺直,脸色亦陡然变。
,可对方仍是不领情。他望着蒋蕴玉头也不回背影,有几分怅然。
行人重新回到观赏台上。
天子龙颜大悦,赏金玉无数。
纪榛注意到太子和几位殿下不知何时也来到台面,立于天子旁。
正是笑语欢声之时,天子唤:“暮洄。”
“朕倒是觉着暮洄亲上加亲所言极是,蕴玉是朕看着长大,品貌极佳,若不是当初与纪家先结亲,朕早有意将公主许配给他。”
天子看向纪榛,“现在纪榛与沈卿成婚三年,纪蒋两家婚事已然作废,朕自可给蕴玉指婚。”
纪榛对上天子巍峨气势,犹如大山倾倒,不禁浑身发颤,幸而挨着沈雁清才不至于瘫倒在地。
太子李暮惟高声,“父皇,小侯爷他”
“朕已有打算,太子不必多言。”天子摆手,“蕴玉,你上前来。
大衡朝祖制规定,凡驸马者无实权,纵是不参与朝堂纷争纪榛也知晓,倘若蒋蕴玉娶灵越成为驸马,太子党无疑少支锐箭。
撇去党派之争不说,蒋蕴玉心高气傲,要他被剥去实权,生做庸碌无为驸马爷,不如杀他来得痛快。
薛后乃蒋蕴玉姨母,闻言强定心神,笑言,“陛下,蕴玉是臣妾外甥,臣妾乃国母,视灵越为己出,这恐怕于理不合。”
太子李暮惟也忙拱手道:“父皇,儿臣也以为不妥,朝中才俊济济,不如另则佳期为灵越妹妹觅良婿。”
方才和乐融融场面刹那凝重。
三殿下行至御前,“儿臣在。”
“你是灵越兄长,此事就由你来说吧。”
“是,父皇。”李暮洄直起身,目光在蒋蕴玉和陆尘身上巡视圈,笑说,“今日是侄儿十岁生辰,本殿想着喜上加喜,私下同陛下商讨为灵越在青年才俊里寻如意郎君。”
此言出,在座之人或面不改色,或眉心微蹙。
唯纪榛眼睛亮凑到沈雁清耳边小声说:“原来是给灵越选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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