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看见他们出来,立即过来打开车门。
黑色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倒退街灯在两人脸上投射出虚晃光,忽明忽暗。卓悦直到此刻才完全放松下来,安静地在后座上望着窗外。
“既然害怕,为什还进去?”身边响起男人低沉声音。
卓悦沉默会儿说:“联系不到你,怕你出什事。”
明暗之间,方明衍目光里恍惚有瞬柔软,他无声地弯起唇角:“这说该向你道谢。”
不错。”
他喝小口,冰凉酒液还未在口腔里回暖,那饱含热度吻已经覆上来。卓悦惊,双手抵在男人胸口,想要退开。方明衍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手按住他后脑,手勾住他腰杆,强迫性地加深这个吻。待卓悦将那口酒滴不剩地咽下去,才重新得到喘息机会。
“很甜。”男人手指在他唇上摩挲,语带轻佻,“大老远跑到这儿来,是没睡不着,嗯?”
被强吻过后卓悦脑中片混沌,直到余光瞥见直在看着自己张敬,终于渐渐清明起来。他看着面前男人,目光动动,然后缓缓贴过去,将脑袋靠在男人胸口,轻声说:“想你。”
方明衍唇角有抹轻笑,宠溺般揉揉他发,转脸对张敬无奈道:“恐怕得先走步。”
“不用……”他脸上顿时有些发烫,窘迫道,“刚才又给你惹麻烦……”
车厢里弥漫着酒精气息,男人缓缓开口:“你觉得,如果为你与张敬撕破脸面,事情会怎样收场?”
卓悦怔怔,嘴唇翕动却没发出声音。
“在这个圈子里有很多身不由己。”方明衍看着他,“就好像明知道张敬是个人渣,为生意却也不得不虚与委蛇和他称兄道弟。有些事并不见得只有硬碰硬这种解决方式。”他顿顿,“并没有让你出卖身体逢迎别人意思,只是要告诉你,该学着如何独自去巧妙应对这样事情。可以护着你次、两次,但是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卓悦,经过之前大起大落,你应该明白,任何棱角终会在跌跌撞撞中被磨平,如果你坚持强硬,只会让自己更疼。”
卓悦沉默许久,轻声问:“刚才这种情况,坐下陪他喝酒会比较好?
“走什,反正都是自己人,想做什只管做。”张敬滑腻视线在卓悦身上打个来回。
卓悦微微颤,手不自觉地紧紧抓住方明衍胳膊,将脑袋又往下埋几分。
“他在人前容易害羞,也尽不兴,不如改天有空再聚。”男人笑笑,起身冲其他人摆摆手,“大家放开玩,今晚帐记在头上。”说完便搂着卓悦腰杆往外走。
卓悦任由方明衍搂着,脚步却不知不觉地快起来,像是场匆忙逃离。
大门之外,冬夜清冷风扑面而来灌进领口,将身上带着热气统统吹走。卓悦默默地站着,胸口在厚实大衣下起伏着,仿佛要将胸腔里污浊气息都吐出来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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