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某日他回过味来,才恍然发觉与宋思阳初见那个夏夜点滴都清晰得像是循环慢放电影,原来他不拒绝就已经在冥冥中注定他会接受。
继而由接受走向解、从解演变为感兴趣、再进化成不可与人言掌控欲。
究竟是欲望催生爱意,还是先动心再产生贪念,褚越自己都分不清。
并非没有尝试剥离,如果宋思阳聪明点,应该学会离他这种不知明日人远些,偏偏对方而再再而三地靠近,于是欲念积水成河,河汇成海,终有决堤之时。
他睡眠质量不好不坏,平时吃药物有催眠成分,通常是吃过之后半小时就能昏昏睡去,但今晚他很清醒。
从他记事起,许多事情都不由得他做主,包括他生命。
褚家和姚家都把他当作樽碰都碰不得易碎瓷器,他前秒磕、撞,后秒就会有专人将他信息层层往上传,传到褚明诚和外婆耳朵里。
于是叮嘱和告诫并前来,每个人都在提醒他与常人不样,终其生,他都无法痊愈。
等到八岁他毫无预兆地发病后,这种时时刻刻被盯着感觉日渐加深,以关心之名行监视之举,合情合理。
里就被亲得没有知觉,宋思阳偏过头小口喘着气,含糊地问:“去盛星也不行吗?”
褚越目光幽静。
宋思阳落寞地垂下眼睛,有点难过,鼻子酸酸,可对褚越顺从随着日积月累越来越深,现下他说不出反驳话。
他也没有反驳资格。
夜深,宋思阳睡得很沉,半张脸埋在褚越颈窝里,腮肉被挤压得微微变形,头发被揉乱,很恬静温顺。
直到他偶然听到母亲离世隐情,闹过回停药之后误打误撞情况才有所好转。
对于死亡他无所谓早与晚,没有人知道他什时候就会倒地不起,他控制不那颗天生残缺心脏,既不求生,也不寻死,大把大把药灌进他血液里,又通过根根尖锐针头抽出去。
检查、化验、正常、异常,日复日,无生趣。
突然有天,他身边又多双监视他眼睛,澄澈、干净,和以往每双都不同。
坦诚来讲,但凡是褚明诚安排人他都会下意识地排斥,对于宋思阳起初他亦是无可无不可态度,不想搭理也懒得搭理。
褚越在黑暗中凝视着眼前灵清五官,从秀气眉眼描绘到被吮得红肿唇珠,扫描仪般,深深地刻进眼底。
宋思阳似乎是觉得热,又可能是他抱得太紧有些不舒服地哼声,迷迷糊糊地想转身。
褚越应该适当地松开自己双臂力度好让对方有喘息空间,却反其道而行之,宋思阳被他束缚得呼吸有些不畅,因而眉心微皱,两颊泛红,嘴唇都不自觉地张开些。
他安抚性地揉着掌心下背脊,宋思阳好像意识到自己无论怎都无法逃脱,认命地拿毛绒绒脑袋磨蹭着他颈窝,又往他怀里拱点。
褚越这才收回自己过重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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