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之后宋思阳听医生这样说过,“褚先生病情控制得很不错,但平时还是要多加注意,不要过于操劳,也不能有太大情绪波动加重心脏负担。”
年少
他沉默地走过去,细微声响吸引宋思阳注意力,宋思阳又重新将目光放回对方身上。
褚越头发半干,睡衣钮扣扣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小块水汽未褪锁骨,宋思阳自发地要给对方吹头发,却被对方攥住手腕。
他眨着眼询问,下秒就陷入柔软被褥里。
宋思阳觉得自己方才已经给出满分答案,但褚越应当是生气,只不过没有立刻表现出来,而是留到现在才发作。
所有人都知道宋思阳怕褚越生气,却没有人知道真正原因,就连褚越都未必知道。
宋思阳被困在衣柜和褚越胸膛之间,无处可逃。
他有点仓惶地跟褚越对视,见到对方那双墨色眼睛里暗流涌动,生怕对方动气,也顾不得其它,连忙道:“不想。”
他语气称得上真诚,褚越不知道信没有,只是静静地看他会儿,然后松开他。
宋思阳悄悄松口气,把睡衣递给褚越,“穿这套好吗?”
褚越对生活质量要求颇高,他是金尊玉贵长大,吃穿用度无不精细,也习惯被宋思阳照顾,接过睡衣便去淋浴室。
大家都以为宋思阳是因为担心得到惩戒,比如不能出大门、又比如褚越不可为外人道些手段等等,但其实这些都是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宋思阳只是怕褚越发病而已。
他是亲眼见过褚越发病,嘴唇青紫,胸膛剧烈起伏,平时那要强个人痛得蜷缩成团,上秒还死死盯着他,下秒就瞳孔涣散失去意识。
宋思阳至今都无法忘记当时漫天恐惧感,他脑袋像是被套进个塑料袋里,越是用力呼吸氧气就消耗得越快,头昏脑胀,连自己心跳声都那清晰,仿佛褚越痛也蔓延到他心脏口,要将他鲜嫩心头肉狠狠地钩下来块。
那次过后褚越动场大手术,差点没能从手术台上下来,可惜宋思阳做“逃兵”,没有去看对方眼,至少在褚越看来是如此。
宋思阳听着哗啦啦水声,走到床边坐下,心里还在打鼓。
室外冰天雪地,屋内暖意盈盈,飘窗处玻璃受冷热交替作用起层朦胧白雾,外头景象像是隔层塑料膜,模糊不可辨,只剩下微弱光在风里巡逻。
宋思阳上回出门已经是个月前事情,褚越带他去新开酒楼吃饭,他透过车窗看着街上车水马龙和来往匆匆行人,并非不羡慕。
可三年多被切断与外界联系软禁生活已经让他丧失大部分跟人沟通能力,时代发展得太快,日新月异,真要让他重新融入社会中不是件易事,但宋思阳也不是点儿都不向往正常生活,只因为对方是褚越,他才心甘情愿地被困在这栋屋子里。
褚越从淋浴室出来正好见到宋思阳看着窗外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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