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知道,在那刻,他没有绝望,没有失落,没有委屈,在他心中,只有两个字——坚持。
直以来,几乎所有人都告诉,袁崇焕生是个悲剧。
事实并非如此。
因为在看来,他这生,至少做到件事,件很多人无法做到事——坚持。
蛮荒之地苦读书生,福建县令,京城小小主事,坚守孤城宁远道,威震天下蓟辽督师,逮捕入狱将领,背负冤屈死去囚犯。
他最后次看着这个他曾为之奉献切国家,以及那些他用生命护卫,却谩骂指责他平民。
倾尽心力,呕心沥血,只换来这个结果。
经常在想,那时候袁崇焕,到底在想些什。
他应该很绝望,很失落,因为他不知道,什时候他冤屈才能被洗刷,他抱负才能被解,或许永远也没有那天,他全部努力,最终也许只是遗臭万年骂名。
然而就在行刑台上,他念出自己遗言:
袁崇焕命运就这样确定。
他是冤枉。
在场所有人,都是凶手。
温体仁、周延儒未必想干掉袁崇焕,崇祯未必不知道袁崇焕是冤枉,袁崇焕未必知道自己为什会死。
但他就是死。
袁崇焕很意外;第四次,他要杀掉袁崇焕,袁崇焕不在。
袁崇焕虽没办法与会(坐牢中),却毫无妨碍会议盛况,参加会议各单位有内阁、六部、都察院、大理寺、通政司、五府、六科、锦衣卫等等,连翰林院都来凑人数。
人到齐,崇祯开始发言,发言内容,是列举袁崇焕罪状。主要包括给钱给人给官,啥都没干,且杀掉毛文龙,放纵敌人长驱而入,消极出战等等。
讲完,问:
“三法司如何定罪?”
无论得意,失意,起或是落,始终坚持。
或许不能改变什,或许并不是扭转乾坤关键人物,或许所
〖生事业总成空,
半世功名在梦中。
死后不愁无勇将,
忠魂依旧守辽东。〗
这是个被误解、被冤枉、且即将被千刀万剐人,在人生最后时刻留下诗句。
很滑稽,历史有时候就是这滑稽。
袁崇焕被押赴西市,行刑。
或许到人生最后刻,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会死,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着许多或明或暗规则,必须适应,必须放弃原则,背离良知,和光同尘,否则,无论你有多伟大抱负,多光辉理想,都终将被湮灭。
袁崇焕是不知道和光同尘,由始至终,他都是个不上道人。他有才能,有抱负,有个性,施展自己才能,实现自己抱负,彰显自己个性,如此而已。
那天,袁崇焕走出牢房,前往刑场,沿途民众围观,骂声不绝。
没人吱声。
弄这多人来,说这多,还问什意见,想怎办就怎办吧。
于是,崇祯说出他裁决:
依律,凌迟。
现场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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