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眠多日,必须依靠药物才能勉强入睡,这会子却睡得很沉稳。
谢父做个噤声动作,压低声音道,“还是江遥有办法,”又嘱咐江父,“开慢点,让知谨多睡会。”
车子被减速带震得颠簸下,谢知谨隐隐有醒来痕迹。
江遥注视着青年眼下青灰色,想想挪过去,让谢知谨半靠着自己入眠。
他控制着想要去抚平眉心冲动,趁着谢知谨睡着凝视对方脸。
听说得情绪病人心思会很敏感,江遥担心自己说错话加重谢知谨病情,想想,只能找些轻松话题,“你想吃薯片吗,还是果冻,前面有家杂货铺,们去逛逛好吗?”
见谢知谨颔首,江遥悄悄松口气,走在前面带路。
人挤着人,有个大叔走得急,不小心撞谢知谨肩膀。
江遥回头,见到谢知谨白着脸说没关系。
对方已经落后他两步,似乎随时会被人群冲散——他想起国庆去玩那几日,人山人海中,谢知谨怕他走丢,强势地牵着他手不肯松开。
市场喧闹不已,夹杂着淡淡咸腥味,烟火气十足。
谢知谨和江遥穿梭在人群中,前者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发现后者落后几步,行走速度渐慢,直到两人并肩而行。
江遥手中拿着谢知谨给他买冰糖葫芦,对方已经帮他拆开,他默默咬下颗,山楂酸味炸开,五官顿时皱成团,转眼见到谢知谨正垂眸在看他,没好意思吐出来,囫囵咽下去,讪笑道,“真酸。”
他只是随口说,谢知谨却握着他手腕抬高点,低头咬下颗冰糖葫芦。
江遥诧异地看着谢知谨动作,见对方眉峰蹙起,定然也是饱受这颗山楂折磨。
快些好起来吧,江遥想,他果然还是见不得谢知谨失意。
—
除夕夜转眼到来。
江遥连着三天有事没事就给贺鸣打电话,对方都不肯接听,只用文字跟他交流,从未在对方那里受到冷落江遥因前后落差而难受,幸而今天贺鸣终于
那会子他觉得谢知谨太小题大做,可是这刻,他也产生同样心理。
动作先于意识,江遥三两步后退,紧紧地握住谢知谨手。
谢知谨眼里闪过丝光亮,沉静地与他对视,他抿抿唇,故作镇定说,“拐个弯就到,们走快点。”
冷暖手在寒冬中交缠,久久不曾放开。
回程路上谢知谨在车上睡着。
谢知谨好歹是把东西咽进去,继而说,“别吃。”
江遥紧紧抓着小棍,回,“别浪费钱,也不是很难吃”
实在是很违心句话,他自己听都不信,但谢知谨没再多说什。
两人沉默地逛起市场,相比周遭热闹环境,他们安静得有些格格不入,江遥几次想开口说点什,可见谢知谨精神状态不佳,话到嘴边又收回去。
他其实很担心谢知谨病,听谢姨描述,谢知谨已经出现躯体化症状,昨晚他又亲眼见到对方发病模样,难以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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