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谨什都听不进去,太阳穴像是住进台高速旋转机器,绞得他剧烈生疼。
所有人都知道江遥和贺鸣有约,只有他被蒙在鼓里,连江遥都在瞒着他。
他从来没有如此期待过这样件平平无奇事——跟江遥回家。
他们会坐在同趟列车上,他能肆无忌惮地看着江遥。
只是想想,他就以为回到曾经。
机械女声遍遍提醒他,“您拨打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他敲响江遥宿舍门,里头探出个陌生青年,打着哈欠问,“找谁?”
“江遥。”
“他昨晚就走,你不知道吗?”
谢知谨沉声说句谢谢,又问,“他自己走吗?”
信息发送成功那刻,贺鸣恰时地醒来,揽着他腰将他抱回床上,嗓音带着初醒慵懒,“别玩手机,再多睡会儿。”
贺鸣替江遥把手机开飞行模式,倒扣在柜子上。
没有人可以再来打扰他们旅行。
江遥脑袋贴在贺鸣胸膛处,听见对方鼓动而热烈心跳,心脏处酸胀感逐渐被暖意取代,迷迷糊糊地又陷入深眠。
他梦见独自坐上列车谢知谨,对方冷厉侧脸被关在冰冷玻璃里。
贺鸣轻轻笑起来,在他唇角啄吻下,“小狗想亲,”又板正地发出两声,“汪,汪”
江遥被他逗笑,说,“小狗才不是这叫。”
“那是怎叫,你教?”
“才不教。”
“那可不可以亲?”
愿望落空,天旋地转。
他有在学习,却不得要领,每走步都把江遥推得更远。
谢知谨忽而找不到原本赖以生存秩序,所有东西都乱套,再难以回归原位。
三道
小谢:老婆丢掉,老婆丢
“跟他对象走,贺鸣,你认识不?”
谢知谨没答话,事实上从收到江遥信息那刻起,身体运作机能就不受控地变得迟钝缓慢。
事实摆在眼前,他却仍不相信江遥会欺骗他,站在寒风里拨通江母号码。
“阿姨,江遥他”
江母正在上班,跟身旁人说两句什,才道,“是知谨啊,江遥跟朋友旅行去,他跟说过,你不用管他,自己回家就行,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等他回来定好好说说他。”
又梦见贺鸣坐在最后班公交车后排,黄昏光晕像是只蝴蝶在吻他温柔眉眼。
冷暖极端反差,让江遥睡得很不安稳。
列车与公交车往反方向飞驰,却有相同目地。
—
谢知谨打出去第十个电话没能得到接听。
江遥眨眨眼睛,视线落在贺鸣润泽唇瓣上,凑上去啵亲口,然后拿过被子盖住自己红透脸。
贺鸣掀开被子钻进去,室内不断有笑声传出来。
次日清晨,江遥先贺鸣醒来,悄然地拿过放在床头柜上手机。
14号早上九点。
江遥在手机上删删打打,给谢知谨发信息,“过几天再回家,你不用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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