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拨动着盆里热水,目光凝在浮动碗上,“爱在某些方面是共通嘛。朋友父母恋人其实共称都是爱人。爱人作用,就是用他们力量尽可能去填补过去某些时刻留在们身上伤口——像陨石撞击星球表面总会留下天坑,无法自愈,就等别人来发现。比如那个朋友,他男朋友在遇见他时已经失去自愈能力,所以需要他去爱他。”
收手,说:“人这辈子或多或少都会遇见几个爱人,有呢,来得早点,有迟点,但总会来,可能只是还没找到路。就连个妈妈也有可能过去大半辈子才学会如何正确地去爱自己小孩,对不对?”
李迟舒没来得及应声,话头转,撑着胳膊肘倾身过去对上他眼睛:“所以李迟舒,你有没有怪过……来得太晚?”
李迟舒讷讷,怔怔和对视好会儿才回答:“没,没有。”
又确认:“没有吗?”
正都生病,少吃两口冰也不会好,那就放纵下——不是,李迟舒。身体是有记忆,被你马虎过去事情看起来都不大,可个人爱自己能力往往就从这些被疏忽细枝末节上渐渐流失。时间久,你就不知道怎去爱自己。”
“当然啦,”又说,“有人太笨,不会爱自己也没关系,会有人去爱他。”
李迟舒沉默着,不知道他听没听懂,又沉吟片刻,絮絮跟他讲起从前:“以前,有个朋友,嗯……比大上几岁。他男朋友总是生病,不,是直都在病着——各方面病,从来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只要他稍微不注意,他男朋友就把生活过得团糟。有次他出差,明明在冰箱里准备好两三天食材,他男朋友只要在家稍微做下就能每顿饭都吃好,可是等他回来,发现冰箱里东西只被动点点沙拉——那个人日三餐都很糊弄,天只有想得起来时候才去冰箱那里拿几口来吃。”
李迟舒说:“那有点不太好。就算懒得自己做,可以去外面吃,总不至于饿着。”
摇摇头:“那不是懒,他男朋友只是生病,病得没有什精力去好好生活,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这样。”
李迟舒这次很坚定:“没有。”
“没有就好。”
李迟舒没接话,又接着说:“那个朋友也明白,可因为他男朋友做这样事情太多次,人忍耐是有限度嘛,所以那次他生气,跟他男朋友发很大脾气,吵很大架,还放狠话来着,说——”
学着自己当年语气恶狠狠说:“以后你就是三天不吃饭,活活饿死,也懒得管你!”
“然后呢?”李迟舒问。
“然后,”笑笑,“然后他就卷起袖子跑到厨房煮碗热气腾腾、全是肉面端到自己男朋友面前,砰声放在桌子上,说:‘爱吃不吃!’”
李迟舒下子笑,笑过以后又说:“好像妈妈会对孩子做事情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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