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
回到十八岁第
次面对他时表情失控。
接过那盒桂圆，甚至没有收回手，就这
举着停在和他交接
半空：“给，剥？”
“嗯。
“但是西瓜真很甜。”他说，“觉得那是读书时候吃过最甜东西。”
其实有贫困生补助和低保，加上学校给他减免政策，李迟舒可以不用过得这紧绷，他自己也承认，每个月生活费用下来会有近百块富余。
但他就是害怕。怕外婆突然有事无法应急，怕遇到必须花钱事情，怕自己在特殊情况下连兜底钱都拿不出来。即便真遇到
情况他那点压箱底钱也是根本不够。可省下那点钱对李迟舒而言已经是没有退路唯手段，毕竟他人生汲汲营营前二十几年，找不到个可以伸手可以依靠人。
到底是太迟些。
学校桂圆记得最便宜也要十二块，觉得这应该是李迟舒目前为止做过最奢侈事情。
小长假回来以后连着上七天课，直到下个周末。学校对高三安排是周六考天周考，周日上自习，对于中学生来说周六晚上是唯可以自由安排时间。
在进校门前把土豆放进怀里，帽衫外套拉链拉，趁保安不注意飞快地打卡溜进校门。
路去到二十五班门口，李迟舒埋头坐在座位上，书本堆遮住他，快叫看不见头顶。
放轻步子走进去，走到他前面排座位，李迟舒还没发现，正专心做着什。
侧侧头，这才瞧见他桌上清理出块没有堆书地方，放着两个学校水果店次性盒子，盒里面是没剥桂圆，只剩几颗，剥好则全放在另个盒子里。
他怎没告诉过，自己曾在高三某个周末花大价钱买过盒桂圆？
土豆从胸前领口探出双眼睛，见着李迟舒就开始捏着嗓子叫唤，至此李迟舒在剥完最后颗桂圆时终于察觉到来。
他麻利摘下手套站起来：“你来？”
“没来，”把土豆从衣服里掏出来抱给他，“你看到是幻觉。”
李迟舒低头笑笑，把桂圆盖子合上，接过土豆以后，另只手把那盒桂圆递给：“这个，给你。”？
李迟舒戴着次性手套，动作细致而认真，神情与他思索数学题时没什两样，他从来是个对待任何事情都十分用心人。
桂圆壳堆在餐巾纸上，没见着核，看样子李迟舒是口都没动过。
记得他曾经告诉过，自己读书那几年，低保和补贴发下来那个周周末都会奖励自己去学校水果店买盒五块钱以内水果，在周六吃完饭以后拿到教室慢慢吃，月次，那是他每个月最开心时候。
问他都买些什，他笑着说五块钱能买什，大多数时候是时候几个小苹果，因为这样能吃几顿，实在嘴馋会买块最小西瓜。
选西瓜时刻他最紧张，总怕不小心选太大份超出自己预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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