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迟舒还是那样,件白T,双洗得干干净净帆布鞋,指甲剪得很短,头发很多,有点长,低着头,额前碎发快让看不见他
那男把手里个篮球扔给:“你球!”
抱着球步三阶地跑,跑到操场跟个无头苍蝇样到处乱撞,路过篮球场时候听到有人喊名字。
但不是李迟舒声音。
那边又喊:“沈抱山!这儿呢!你干嘛啊!”
看眼,是蒋驰,叫过去打篮球。
但总而言之只愣两秒,就撂蹶子往二十五班门口冲。
冲到李迟舒班上,班里人走个精光。
里头阳台有个男拍着俩篮球走出来,瞧着有点眼熟,但记不起名字。
问他:“李迟舒呢?”
他显然有点吃惊,不知道是吃惊找李迟舒还是吃惊突然跟他说话。
接着没多久,他开始感觉身上有些地方莫名其妙地痛。
有时是胳膊,有时是背,有时是大腿。
兴许这时候他病得还不是很严重,愿意告诉。带他去医院体检,检查不出问题。
说不行,换家医院,他拉着,说:“算。”
与此同时他开始怕黑,整夜整夜地失眠,吃不下饭,整个人都在,bao瘦。等发现他在偷偷吃药时候,李迟舒已经瘦到百十斤。
法就是金钱。很多很多钱。
这时候距离认识李迟舒已经过十几年。
离他离开这个人间,还有三年。
不明白是什让他病突然爆发,兴许就是应允,应允他和在起这个请求,让他心里那根紧绷弦乍断,自此过往所有压力和痛苦都溃然决堤,腐蚀他本就空白精神世界。
起先是他整个人变迟钝。总懒洋洋,不愿意吃饭,不愿意出门,不愿意起床。
没搭理他,这狗日就直喊。
还跑过来把拉过去。
拉着拉着就看到李迟舒。
隔着个网球场,小兔崽子靠在没人乒乓台上背英语单词。
把蒋驰甩开,顶着刺眼太阳,直勾勾往那个乒乓台走过去。
又问:“李迟舒呢?”
他怔怔:“楼下……上体育课吧。”
想起来,高三上,们两个班有同节体育课。
老找他们班起打球来着。
听就要跑。
米七八人,只剩下皮包骨头。
再后来。
再后来这天晚上,抱着他骨灰盒嚎啕大哭,沉睡在空无人葬礼礼堂-
被上课铃声吵醒那会子还以为自己在做梦,要就是在过走马灯。
班里聒噪得很,个个都在往门外走,前边有几个人换球服,估摸着这梦场景是体育课。
偶尔会拿着手机浏览过些旅游推送,对说:“好想去普者黑啊。”
他说这话那会儿正对着电脑赶方案,想也没想就点点头说:“好啊。”
过耳即忘。
等再想起来是很多个月以后冬天,问他:“上次不是想说去普者黑?”
他笑着摇摇头:“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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