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决没有再说话。
应允承只听到
声叹息，很轻，不合时宜
温柔，像是叹气人不忍心似。
抱他去大床睡，结果吵醒
李进明。李进明让周静别动，他打开李决卧室灯，直接掀开被子拎起李决走回自己卧室，但他并没有把李决放到周静旁边，他把李决放到衣柜顶上
那衣柜接近米八，李决下子就不哭。
他在很多场合跟别人玩笑样讲起过这件事，半以上人怀疑这件事不可能真实发生过只是他小时候做噩梦。
很久之后李决想明白，他和李进明每次对抗，即不怪他是同性恋，也不能归因于李进明坏脾气，那原因如此直截明：李进明做不来父亲。
李决小学班上有个同学爸爸在校门口开家文具店，所有人都知道那家文具店老板脾气不好，对着在店里磨磨蹭蹭不掏钱小孩子从不吝啬带脏字嘲讽和臭骂，但李决见到过，每次他那位同学放学去文具店，凶巴巴老板见儿子总是笑眯眯样子，为点点利润，多收学生钱从来不退，但店里最好文具永远给儿子留套。那个人是个失败成年人，但是是位合格父亲。
坏脾气人也可以在儿子面前收敛负面情绪，李进明甚至不是坏脾气人，大多数外人看来，他不急不躁礼貌周全——李进明只在妻子和儿子面前发作。
李进明不配也不会做位父亲。他对李决，没有父亲对儿子该有那种爱和容忍，这段父子关系看似起起伏伏，实则开始就没有转圜余地。
电视里总爱演十恶不赦负面角色，杀人再是不眨眼，亡命或者伏法前，看到自己孩子照片，恶徒也总是要心软。李决偶尔会想如果走到这样极端场面，比如他患不治之症插着管躺在医院，李进明或许也会表露出父爱在他病床边哭哭。但日复日平常生活中，李决经历只有失望。
供暖已经有段时间，夜里也不会觉得冷。应允承还是多余地帮李决掖掖被角。
他想很久才说：“别这样讲，你值得所有人喜欢。而且，哪有爸爸会不喜欢自己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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