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楼忽觉胸间憋闷,咳嗽几声后大量鲜血自喉间喷薄而出。
“是该回去,”他望尽天涯,瞑目之际,这生最后句话还是关于提灯,“是逆风执炬,强留他在人间。”-
无镛城谢氏末代家主谢九楼,仪秀志洁,善骑射,谙晓军事,文韬武略,并济身。年十三随父出征,十五挂
她没有回头,手上臂钏在夕阳下折射出片耀眼金光。
谢九楼问:“第达尔话,是真吗?”
无渡说:“她说很多话。”
谢九楼说:“她说……即便她死,提灯诅咒,也不会解除。是真吗?”
无渡沉默会儿:“是。”
宴光正给他整理衣襟,突然瞥见他领口,脸色变,白唇道:“九爷。”
“怎?”
谢九楼转头看着宴光,刚问出口,便觑见身侧窗台下铜镜里,自己下颌和脖颈处,已爬上蛛网般青黑血管-
再看见无渡,已是三天后邙山悬崖。
谢九楼身底在轮轮日升月落中以肉眼可见速度衰退,那个傍晚,宴光用楠木给他做根轻便手杖,谢九楼在宴光搀扶下杵着手杖爬上邙山。
九爷醒。”
楚空遥和白断雨疾步进来,没等他开口,就告诉他提灯提灯切安好,而昨夜战,第达尔死在伥鬼墓里,无渡和第七歌不知所踪,白泽与言三,则是化作石头。
“想是功成,回永净世去。”
“不,”白断雨道,“那楚氏剑既把山鬼神影封入剑魂,山鬼与她休戚与共,神影有恙,只怕山鬼也好不到哪去。”
谢九楼低头不语。
“就算不是,又有多大关系?”她侧目道,“伥鬼墓观音火旦点燃,没有观音之令,便永生不息。它们路烧尽娑婆,直到找到观音为止。”
无渡看回自己手上那堆肢解木偶:“无相观音……早该回去。”
谢九楼在斜阳下站许久。
久到落日彻底下坠,天空变成淡淡青灰,像提灯惯爱穿那身锦袍,盖在末日谢九楼发顶。
他右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猛然松开那根楠木拐杖后便脱力跪地。
伥毒入侵他后背,要剖出完好骨珠,他只剩天时间。
暮光昏黄,他喘尽最后口气,在崖上个岩石便搜寻到无渡背影。
她还是那副打扮,剃度头颅上是不太规整结疤,袈裟半穿,裸露臂戴着六环紫金臂钏,镀金禅杖搁置旁。
她手里抱着堆木块,其中根木块被刺穿,留下五个空洞,另边刻着第七歌名字和生辰。
谢九楼叫声:“无渡。”
俄顷,他问:“昨夜神影话,你们听到吗?”
“什话?”白断雨皱眉,“你不是所有事情都安排好?神影杀,提灯封印解,你今日准备准备,老子给你剖珠,叫楚二给你扶棺回去。”
看样子是没听到。
“不。”谢九楼蓦地下床穿鞋,宴光赶紧过来帮忙。
他匆匆披衣裳,要往外走:“再给几天。”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