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攀墙躲几个来回,拔出墙上短刃朝蛇身七寸打去,哪知蛇鳞异常坚硬,是个刀枪不入主,反更把对方激怒,瞳子冒着片绿光,身体快升到顶上,对准谢九楼方位俯身就是口。
这样不行。
谢九楼看着直冲而来条蛇信,掐准时机在它咬合时蹬住身后墙壁往旁边撤开,衣摆被撕咬下角来。
他面躲,面脑子里急急地转。
至少两百来岁野兽,他硬碰硬,就是能逃出生天,也得舍半条命去。
琉璃灯光晕骤增,照亮堂景况。
谢九楼垂眼,笑道:“够听话。”
灯芯窜动几下,左右摇晃,欢脱劲儿直冲平日里被他夸过提灯。
话音未落,前头大蛇将头转,张着血盆大口就往谢九楼脖子上扑。
谢九楼闪身避,往后退出丈远,右脚后退抵住土阶底,堪堪刹住步子。
时有时无,尾随他们似,从砖缝里渗出来,虽由活物发出,却无时不透着股死气。
土梯下去,前方几步远,又是漆黑片,连光晕也快吞没进去。
谢九楼试着往前踏,出两步,脚尖抵着硬物,他随即举灯到眼前。
咫尺之处,赫然张青白人脸。
那人脸上皮肉已被蛀空大半,露出白里发黑块颅骨,两眼空空荡荡,眼眶中似有神无形,虽黑黢黢空洞,却像有眼珠子在同谢九楼对视般。
请兽镇陵这事儿,小时候父亲与他提过几句,此等凶兽,当年谢中鸥说好听点是“请”,说难听点,就是把这东西降以后强行下血骨令,命它待在这儿,守着主子留下东西。
如今这意思,看起来蟒蛇是守着这堆伥鬼,可伥
是,这才是老头子所说凶兽。
他退远后方看清,这陵墓至少四丈宽,大大小小伥分列成数行往后铺,短时间内找不到尽头。
而入口旁边另有侧甬道,该是蟒蛇栖息之处,隔墙六尺高地方有条细缝,刚才这畜生向来就是在细缝里直盯着他们。
眼下蛇头高扬,冲谢九楼哈气,蟒蛇身体该有人合抱那粗,身长却不知几何,腹部以下拖在地上,看样子还有很长段藏在甬道里。
怪异是,宴光就站在旁边,蟒蛇视而不见,只管游走着对谢九楼发起攻击。
谢九楼眉头紧皱,侧耳过去,只听颅骨里有细微爬动声。
他正提防着,沉眼思索,宴光在身后大呼:“九爷!”
身侧黑暗处弹出块巨大蛇头,连着身子,后半部分隐在黑暗里,毒牙约四寸来长,张口便能吞下颗人头,此刻才出现,便咬断谢九楼对面那具伥尸脖子。尸骨脆生生地断裂,脑袋滚落到谢九楼脚边,碌碌几圈,有两指宽甲虫从骨洞里爬出来,壳上泛着幽幽绿光,对眼睛转溜着,猛向上盯住谢九楼。
刹那间,便冲到空中直往谢九楼眼球钻去。
他眼疾手快,拔出腰间短刀,抬手朝尸虫掷去,刀剑又稳又准,当即破开虫子膛腹,钉到远处土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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