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倚柱放着个木偶,只由极其简单几截木头拼接而成,除后背刺着片写第七歌生辰八字傀咒外,毫无任何修饰。
“明日再做也行。”第七歌声音从木偶里传出来,“哪里就急得非赶夜工不可?”
“第达尔出现,”无渡头也不抬,“得带你去见个人。”
天色渐明,张全新雕刻成第七歌模样人皮披在木偶身上。无渡催动傀咒,木偶落地成人。
提灯伤势未愈,昨夜醒半晚,清早又回床上昏睡起来。
谢九楼蹲在提灯脚下,仰起头,眼眶微红道:“那你把救以后,不记得你,你也不能告诉,怎办?”
提灯这时安静瞬,说:“从头来。”
“怎从头?”
提灯回想着,说:“你……给名字,叫提灯——从这里……从头。”
他说完,看到谢九楼眼中晃动水光,他觉得谢九楼似乎有许多话想对他说,像在这刹通过那点若隐若现水光告诉他,告诉他他已望尽彼此生,眼前就快烟消云散,今夜之言往后终成谶语。
上前再把提灯按到胸口,轻声问:“这灯……你喜欢?”
提灯摇头,似是感应到谢九楼情绪,故意把脸转到另边:“不喜欢。”
谢九楼扶正提灯双肩,指腹擦在刻钟前提灯被他捏红脸颊处,弯下腰,与提灯齐平道:“提灯,问你。你要好好地想,想好,再答。”
提灯见他这般郑重,只抓着桌沿点头。
“以前……有两个人,他们吵架。吵得很厉害,其中个,杀死另个人。”谢九楼分别握住提灯两手,先举起提灯左手,“被杀那个,就在临死前下诅咒。”
那边谢九楼和白楚两个正说起前晚那场混战,便提到金袈魔尼,白断雨琢磨着:“你说山鬼是言三,要捉那个第达尔也还说得过去,那小尼姑怎也跟人屁股后头撵?”
“小尼姑?”楚空遥逮着这个话头,“你俩指不定谁比谁年岁大。”
“这不难猜。”谢九楼坐在正殿椅子上,手撑着下巴,手拎着宫灯在桌上转圈,“还记不记得当时才到红州城脚下,你去毓秀阁查探第达尔事,回来说什
可最后谢九楼只说:“那你要记得,个字也不要忘。”
提灯说:“不忘。”
“提灯,”谢九楼猛地起身用力抱住他,“提灯。个人太久,会害怕。”
提灯似懂非懂,只感知着谢九楼不安,默默攀上他小臂:“来找你,你不要怕。”-
夜阑时分,行宫脚下永净神庙,无渡推桌上香炉贡品,正手执刻刀画笔,在张才割下来人皮上描摹修剪。
他又举起提灯右手:“他要对方失去所爱切,永远找不回来。”
谢九楼顿顿,捏着提灯左手问:“如果这两个人,个是,个是你,你杀,对你下咒,你怎办?”
提灯想也不想:“去找你。”
“可你找到时候,已经死。”
“那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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