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空遥更笑他:“真真是病急乱投医。素来不信神佛,如今也拜庙祈福。”
“以前不是不愿信,只是不懂——现在依然不懂。”谢九楼昂首望着眼前高峨金身观音,仍背着手,转动着拇指处玉扳指,“神佛本就作为众生信托而存在,没有众生,神佛便无意义。可他们既是神佛,为何看着苍生受苦,却毫无作为。万千香火,所托为何?”
楚空遥颔首静默,又调侃:“说是
“是……”谢九楼搂住他发丝散乱后脑,遍遍从他鬓发处往后抚摸,“别怕,提灯。是……”
侍卫尚未退到殿门,却听床上嘶喊挣扎声渐停。
他二人从低垂视野中勉力抬眼扫:白先生仍言不发施着针,九爷半佝着身子,敛眉低眼,缕缕地给提灯顺头发。提灯埋脸在九爷怀间,只瞧得见个后脑勺,还倒抽着气疼得打颤,却硬是声哼唧都听不见。
捱便捱到日上中天,提灯在行针过程中昏迷过去,老头子说这昏不知要昏几日。待他收拾完,谢九楼亲自打水给提灯把身上擦过,喂水喂不进去,只能取锦帕打湿后给提灯唇上蘸湿几次,方才轻关殿门出来。
楚空遥在外头候许久,见谢九楼神色阴郁往外走,便跟上去:“再怎想心硬,到底还是为他掰成瓣瓣。”
来。”
提灯喊叫逐渐沙哑,伴随着铜盆玉枕被打翻在地动静。
扳指在谢九楼手上快被转得生火,终于在提灯声长长嘶喊后,他鬼影般破门冲进殿内。
提灯被床上床下两个侍卫别着胳膊,按住双侧蝴蝶骨,额头磕在床沿,已破皮流血,脖子低低垂着,喘息急促。白断雨推高他后背衣裳,才把根新银针插入他脊中七寸,脸色冷硬沉着,对周围发生切都置若罔闻。
侍卫听见破门声,抬头看,刚要喊“九爷”,被谢九楼用眼神噤住。
谢九楼沿着盘山路扶栏下山,越走,越像往山下那座神庙去。
“做什?”楚空遥问,“再不高兴,人家庙子没惹你,总不至于砸它撒气。”
“这话从何说起。”谢九楼道,“不过是想进去拜拜,给他祈福。”
不多时便进庙里。
谢九楼接过香,借鼎中香火点燃,对着观音像把香高举额前,闭眼片刻,再插到鼎中。
又是根新银针扎入皮下,提灯死命顶着床头,佝着脖子发出垂死喊叫,手抓住床沿侧边木板上,发出刺耳挠木声。侍卫已有经验,不管他发疯挣扎,只谨遵老头子吩咐使力按住。
谢九楼抢步上前,把床外侧侍卫拉开,自己坐上去,再用唇语吩咐床内人并下去。
“可是……”
“下去。”谢九楼接过提灯被别得发红胳膊,眼也不抬,只管把人往自己腿上挪。
提灯在混乱中嗅到丝谢九楼气息,只蒙头往他怀里钻,双手解禁锢,立时圈住谢九楼腰,十个指头攥紧谢九楼衣摆,抵死不愿撒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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