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州为祁国西北边陲,地势险恶,多旱少雨,城邦建在飞沙走石之上,建筑也多为夯土形式,至今仍被不少中土之人视为蛮荒之地。而城中之人似乎对此不以为意,更有甚者,仍坚持着自远古部落流传下来些祭祀之俗,比如猎头。
提灯脱下身冷甲,只着便装,遮掩容貌,行至在阮氏禁地鬼头林前。
林前空地布三行五列刃者侍卫,皆是三阶境界,提灯躲在暗处,隐玄息,举臂将戴着胶针手背对准那十几个守卫,连发五击,在他们喉咙里逸出呼救之前便将其齐齐击晕在地。
他记得老头子交代:阮氏藏宝,必将重物安置在红州城看守最严密禁地之内,铃鼓不出意外定放在鬼头林后石窟中。眼前十五个三阶刃道守卫不过是层层防护中最低级,人守守不过机关,外头安排,只不过为使在突发状况时有人前往城主面前禀报,真正利害,都在那片黑黢黢鬼头林中。
林子里只条通幽小径,开道两旁,全是细密排列根根木桩。
谢九楼问:“要教你?”
提灯使劲点头。
谢九楼缓缓拿下他手中匕首:“要学玉雕,不能用这把刀。”-
二访红州城,谢九楼以十城军名义,浩浩荡荡进城做客。
阮玉山披甲执锐,高居城主府石楼之上,垂目而下,与马背上阔首昂扬谢九楼遥遥对望,各怀心思。
着怖狼疾驰整夜回到家门,却依旧没有见到母亲最后面少年呆坐在府邸前无措模样。
谢九楼就是从那时起彻底孤独。
如今少年青涩面庞已被数年黄土尘沙吹得坚毅果敢,唯有提到家族二字,才会被眼神出卖掉最后那点没能及时挥扬到母亲怀中孩提心肠。
提灯说:“做。”
他歪着身子摸到枕头底下,从那里掏出块成色低劣翡翠。
木桩头削尖,倒栽入地下,留尖那头指天,上边插着个个人头。放眼望去,鬼头林难见边际,粗略估之,当以千记。
这是红州城数百年来习俗,他们坚信,从别种族中猎来人头,通过他们祭天仪式,几经洗礼,再安插到鬼
十城军三千精锐,谢九楼只带三百进城,其余依旧在城外安营驻扎。
他身侧是白楚二人,早上提灯托故不想进城,谢九楼念着阮家夜宴,依提灯性子必坐不住,便也应。
哪知他身后三百士兵队伍,提灯正混在其间。
白断雨和楚空遥合计让提灯去偷铃鼓,瞒着谢九楼,是担心谢九楼不答应,二来,即便谢九楼答应,又怕他心中对提灯挂念甚深,在阮玉山面前露出马脚。
是夜,阮氏宴请十城军,露天摆宴,夜空之下,主宾围坐篝火,同赏傩舞。
那是乌鸦生前叼给提灯最后件礼物。
提灯又把谢九楼赠予他短刀拿出来,摊在谢九楼眼前。
谢九楼忍不住笑:“你打算做什?”
提灯时想不出来,又把两样东西往前递递:“先学。”
要做什到时候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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