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原地,四顾回首,又垫垫脚,企图能窥探到那营帐里宝贝点面貌,奈何人群拥挤,实在瞧不到。
提灯盯着脚尖琢磨:既然九爷都让他来,那儿又那多人,今晚过去看看,当是不会有事。
想着,他便踏出去。
提灯走得愈发雀跃,不由得便加快步子,赶到人群外,游鱼似,逮着缝隙就往里钻,挤得满头汗,终于挤到前边。
他扬着眉毛往里眺,视线越过前头几人肩颈,可算见着里头全貌。
“你又掘着哪门子买卖?”楚空遥帮谢九楼查着卷轴,有搭没搭地跟他回嘴。
“不告诉你。”白断雨嘿嘿笑,身子调,两腿并起来挂在边扶手上,整个人窝进椅子里,故意冲提灯大声道,“嚯!可是好大个宝贝!打不赢撞不破,谁遇上都得弄个头破血流!这不,才发现,眼下营里人都在往那儿凑热闹,就图开个眼界!”
提灯耳朵尖慢慢竖起来。
谢九楼和楚空遥知道白断雨是个惯爱把分说成八分性子,都只笑笑,没有放在心上,既见着提灯很感兴趣,索性给提灯个台阶:“提灯,你在这儿坐久,要不要出去逛逛?”
提灯转头,两眼发亮:“嗯!”
甩头发“切”声。
楚空遥眯眯眼:“你成天从哪儿搞这些东西?两百来岁人,还跳不出那点五谷轮回。”
“你管。”白断雨腿提,踩着椅子边坐下去,眼珠子扫遭提灯,恍惚怔。
这背影,竟是有些熟悉。
他正凝目看着,忽被楚空遥打断:“看什?”
只眼,他便定在当场,手脚发凉,如坠冰窟般动不动。
提灯忘记呼吸,刺痛感从头皮路蔓延到全身,最后他僵着身板,逃难般退出去,跑向众人身后那片漆黑老木林子里。
那边谢九楼看卷轴看得眼酸,休息当头,想起来才问:“老头子,
这会儿天已彻底黑下来,虽说是二月,最近却袭来最后场倒春寒,前几日还明媚天儿渐渐又冷下来。
夜也还长,提灯出营帐,路上除巡查卫果真没见几个士兵,想来真如白断雨所说,都挤在宝贝那儿凑个热闹。
军营驻扎地界不大点,提灯寻着嘈杂声沿路找去,很快便见着极僻静处,在不显眼角落里,离普通营帐稍远些位置,竟还搭着个帐篷。此时帐篷外熙熙攘攘尽是人影,有几个执着火把,却照不出里头东西模样。
提灯停住脚,犹豫片刻。
这块地方,谢九楼曾同他叮嘱过,不要靠近。
白断雨蓦地摇摇头:“没什。”
这来,那点缥缈熟悉感随之烟消云散。
嚼着地瓜干,白断雨又在没话找话:“说起来,不止这些五谷轮回里宝贝,举凡是稀奇,有意思,掘地八尺,白断雨都能找出来。”
说着就冲提灯挑眉,眼底满是耀武扬威。
提灯瞪他眼,彻底把头转过去,留个后脑勺对着白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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