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灯闷声琢磨会儿,低低问:“……份?”
“份,”谢九楼重复道,“就只给你。”
好会儿过去,他身前被推过来那袋奶疙瘩又无声无息被提灯拽回去。
翌日,开拔前夕,谢九楼特赦三千将士出营半日,在城内四处逛逛。
傍晚提灯抱着袋奶疙瘩坐在营帐前,面吃,面四处看。有人从他面前过,他吃得更有三分带劲。
提灯扭头,谢九楼正撩开帐子探出半个身体,悄悄冲他招手。
提灯眉梢喜,跑过去钻进谢九楼帐子里。
谢九楼取他头盔,又取下他腰间配件,抓过提灯双手捂捂:“冷不冷?”
提灯说:“不冷。”
如今正月已过,正是孟春,夜风料峭,提灯浑身却还暖烘烘。真如春温所言,像个烧不尽小火炉子。
抬脚朝后空翻,两支胳膊将手下二人肩膀往地上掼,自己顺势跃而起,于空中劈开双腿,弹踢向两侧,左右四人俱是如棍击胸,闷哼过后,内里震,倒倒,扑扑。
他合腿落地那当儿,最后个人斗牛般闷头上前,死死抱住他胳膊,企图将他往木栅上撞。
他连退三步,最后稳住下盘,再顿,就着被抱住那支胳膊往上提,肋与臂膀夹紧那人使其不得脱身,接着便推车般疾步往对方后背栅栏处横走,另手握拳,横勾在腹前,连连朝对方肋中击打数下。
正打得人干呕不止,忽又想起谢九楼说要他收敛,便骤然收手,还没将那人扔出栅栏外,对方已经从他手臂脱落倒地,蜷缩不起。
半盏茶不到,上场五人全全落败。
彼时谢九楼正在营帐里写那封要传到楚空遥手里飞书——漠堑之下,当年白断雨与谢中欧以邪克邪,利用件法器合力封印近千只伥鬼。
那件法器,正是诅咒楚家两百年之久邪剑,楚氏剑。
正写着,提灯急急跑进来。
谢九楼忙问:“怎?”
提灯攥紧口袋,说也
谢九楼走到衣架旁边,从后头拿出个小布袋子,放到提灯怀里:“尝尝。”
提灯眼亮,低头把袋子扒开,看清楚里头东西,肩又塌下去。
旋即把袋子推回去给谢九楼:“不要。不好吃。”
那是袋新鲜奶疙瘩,谢九楼下午回府取物件,沿途糕点铺子都关门,只在路上碰见卖这个,便顺手给提灯买袋。
他凑过去小声说:“这是专给你买。军营里其他人想吃都没有,独你份。”
谢九楼在场子后暗处看完,低眉浅笑片刻,负手离去。
约莫是嫌这样太慢,他离开时,隐隐约约听提灯在身后赛场上说:“十个。”-
大军开拔前最后两天,提灯尘埃落定,成谢九楼帐前护卫。
他值夜第晚,戴着比自己脑袋大圈头盔,身上那件临时找出来铠甲松松垮垮,手里握着对他而言并不合适长剑,在谢九楼营帐前站到深夜,方才等到里头众下属退出来。
不多时,听见背后有人重重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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