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说,要听话。
便慢慢松手。
谢九楼把灯放在侧架子上,迟迟不愿转回去。
他手里弄着灯,来来回回把上头每寸都看几遍,又拿袖子在那上头煞有其事地到处擦,擦得点灰也找不着。
他叹口气。
夜,手里头也抱着个母亲给他雕小玉马。明知那玉马没多大用,可抱着,就不那害怕。
他在床前站定,犹豫瞬,方才揭开盖头,对上双直挺挺视线。
这是个五官英气而利落姑娘。
谢九楼不着痕迹地退退——坐姿倒也罢,只是别家姑娘出嫁,也这不怯生,盖头掀,两只眼睛睁得溜圆,动不动盯着人看?
不是说新娘子,都娇得很?
想去打仗——
谢九楼:去死
百十八眼也不眨,和谢九楼面面相觑半晌,歪歪脑袋。
谢九楼反倒不自在起来。他局促地往门外看看——第次迎亲,这时候该干什,自己也没主意。
可惜门外没有教引先生,亦没有出谋划策军师。阿嬷不在,母亲走时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这门要领,只有父亲话在他脑子里回荡:越不敢走,越要把路走到头。
他收回目光,定定神,往前步,先伸手去拿百十八手里琉璃灯。
百十八下意识把灯抓紧,又忽想:要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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