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灯垂目在他右手铜戒上。
谢九楼顺着看下去，顿时哭笑不得:“谁同你说这个？
要听你讲阿海海。”
提灯僵着脖子不吭声。
过
会儿，他小声道:“你……不生气？”
“生气。”谢九楼往后
仰，两手撑在地上，望着月明星稀
天，脸侧酒窝若隐若现，“你边说，边气。说吧。”
“曲鸳那小崽子……”
那
大包兔子肉，全撕成那细条儿，指定是他自个儿动手，也不怕叫人细想下去就没食欲。
谢九楼没说下去，只把提灯放在边，从自己那包油纸里捡个腿子，递过去，提灯便接，慢慢啃着。
前头火光照到这里已淡不少，谢九楼瞥见提灯右手手背那条长疤，在晦暗光晕里忽道:“提灯，同说说，你阿海海。”
提灯刚送到嘴边兔腿蓦然停下，他缓几息，才愣愣转头，看向谢九楼:“……什？”
为什？”
谢九楼微怔。
楚空遥弯腰捡着柴:“这虎啸山，原本是无相观音镇压那只老虎地方。那老虎，又被放在山里镇守无相当年屠龙那套弓箭。你家老祖宗晚年时候，研究出操控伥鬼邪符，便使唤伥鬼进山把那龙吟箭给偷，成你谢家传家宝。后来你被逼战死，那箭不肯弑主，也自折龙骨，自断龙须——可这都是咱们现在这个节点以后事。”
谢九楼道:“按道理，龙吟箭现下应该还好好放在山上。你意思是，提灯进山，是要取龙吟箭？”
“这山里统共也就这个宝贝。”楚空遥把多出来干柴扔到谢九楼手上，“你疑心自个儿不是他阿海海，只因着你二人以前没见过。那你猜猜，他取龙吟箭，是要自己用，还是知道那是你武器，要拿来送你？若他拿来是要给你，你还敢说他从前不曾见过你？”
提灯磨叽半天:“他……”
谢九楼下坐起来，屈起膝，把胳膊搭在膝盖上，凑近提灯问:“他穿鹅黄衫子好不好看？”
提灯仍怔着，声音小
谢九楼还是第次见提灯做出这般反应，眼底不知不觉便有笑意，他藏好神色，又重复道:“同讲讲，你阿海海。”
提灯脸上慌乱快掩不住，呆得木鸡般。
他彻底放下手上兔腿，目光来来回回在谢九楼眉眼间逡巡，肚子里拐八十个心肠，急急搜刮着，回忆自己今儿是做什又叫谢九楼不高兴，才要扯这桩来寻他不是。
他怔怔盯着谢九楼，说:“下次……不偷东西。”
谢九楼:“偷东西？”
二人抱柴折返，生上火，提灯无声无息又坐远去。
临行前曲鸳给每人收拾个包袱，谢九楼拿过自己和提灯，分别从里头掏出两包油纸包干粮，打开看，都是兔肉干。
谢九楼和其他人样，分成几大块，唯有提灯，全是兔肚子撕成细丝儿，满满当当。
谢九楼脸沉，两手换:“你吃。”
提灯不明所以，干抬眼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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