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空遥点头:“你说得很是。这回该是错。也不知他是个烈性。本想激他下,谁料他根本用不着外力,只单单看眼你伤,就能恨得拿刀往自己身上捅。”
他突然意味深长看着谢九楼:“这般心狠手辣,也不知摊上这个祖宗,爱得你这样紧,对你究竟是福是祸。”
谢九楼怔怔,楚空遥话不知让他想到什,竟凝眉沉思很久。
直到耳边乍起鸡鸣,二人分别回房时,他才自顾低语道:“你说得对。提灯这样在乎,他心里,断没有第二个人。”-
谢九楼回去时,房内已照进些许熹微晨光。
几条命。怎他风吹就倒个病秧子,说把你拿捏就把你拿捏?他装不装都样。你们个乐得演,个乐得信。倘或你真不愿意,他拿捏得动几分呢?这也不是时事。装傻充愣三百年,你现在才跑来演后悔、演清醒,给谁看?”
谢九楼耳根子热,闪开目光,食不知味地喝口酒。
辣味过喉,他自个儿想想,竟把自己想笑,拳头掼在楚空遥肩上:“你拆台拆得未免太不留余地。”
既如此,他那点心思也被说开,横竖提灯如何,他都舍不得撒手。好也罢坏也罢,提灯是个什样子,他不想深究。
日提灯作好,他便顺着他好。
提灯靠墙坐在床上,低头盯着手中木雕发神。听见开门声,才猛然抬头望过去,等谢九楼走近,方问:“去哪儿?”
谢九楼慢慢坐上床沿,折条腿盘在床上,另脚踩着脚踏,先伸手进去摸摸提灯手,发觉有些凉,便没拿开,说:“起夜。你几时醒?”
“刚
二日提灯作恶,他便祈求神佛,独他身降苦果。
“还没来怪罪你。”谢九楼把小臂搭在楚空遥肩上,“你今日个人在们俩之间唱双簧,安什心?”
“能安什心?不过是想叫他多疼疼你。”楚空遥喝光酒,随手把酒壶放在身侧桌上,又转起扇子来,“你既受伤,便不能白白受,总得做些文章出来。文章也不能做小,做小,不值你受苦。若不叫你藏着掖着,他来问,你便如实说,哪里有这效果呢?得是你受伤,作出副怕他担心模样,好好瞒着。他自己挖心挠肝地知道真相,定恼你自己都不心疼自己——你既不心疼自己,那他就替你心疼。他替你心疼,才知道,自己有多在乎你。”
谢九楼听,只摇头:“你这些法子,通通使错人。”
“瞒着提灯,不为这些。只为从开始,就不要他心疼。”谢九楼解释,“他身子本来就弱,倘再急恼,怒火攻心,哪里还受得,恐怕不出几日就要病。再者,提灯今日反应这激烈,确是没料到。那深伤,想也不想就朝自己下手——单为逼在乎自己身体而已。他做到这步,哪里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在乎?只怕不晓得他到底有多在乎,是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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