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灯点头:“疼。”
“当你不知疼。”谢九楼想到他下午那副神态,便忍不住想提声训人,临还是心疼多些,下下顺着提灯头发,说,“下次别这样。”
提灯不吱声。
谢九楼知道,这是提灯不答应他。
提灯答应他事,定会说“好”,不答应他事,却不定回说“不好”。
提灯问:“两下行不行?”
谢九楼眼横。
提灯说:“那就下。”
这才叫谢九楼缓脸色,慢慢儿低头过去,轻轻和提灯挨下嘴。
亲过,谢九楼双唇离开,提灯自个儿抿抿,像没尝到味儿,还要跟着凑过去,被谢九楼捏着后颈拉开:“别得寸进尺。”
提灯只觉被子起落,腰上给人捞,便被谢九楼把薅进怀里。
眼前喉结微微滚动,提灯眨眨眼,正要抬头说话,就听头顶冷冰冰地说:“不睡就走。”
提灯沉默下,慢慢把头低回去,安安静静抵在谢九楼颈窝。
房里沉寂大半晌,谢九楼忽然“啧”声,往后躲躲,皱紧眉头低眼呵斥:“狗儿?胡蹭什!”
原来提灯直在他脖子边有下没下拿鼻尖儿顶他下颌,听他这训,便抬起头,盯着谢九楼看会儿,又把目光从谢九楼眼睛移到嘴唇上,看完又抬眼盯回去。
像此刻这般装聋作哑时候,倒更多些。
倘或下次他再声不吭挨伤回来,提灯还要效仿今日这干。
“你啊。”谢九楼叹口气,渐渐合眼。
许是太过疲惫,他还有话想说,脑子却愈发混沌,东拈点西想阵,有句就说句,也不管伦次。
“他日再伤到或如何,若还有救,随你怎胡闹好。若没救,你怎能叫带你去死呢。
——还生着气呢,还想亲几下?
提灯见没得商量,便耷下眼皮不说话。
谢九楼手松,他又游鱼般钻到对方怀里去,不讨亲嘴儿,就搂着谢九楼腰不撒手。
两个人无言半晌,不知房中是灯燃尽,还是窗没关紧,打哪飘过阵风,几个眨眼,便黑下来。不多时,才又浮出片片月光,寒沁沁,更添几分说不出冷清。
谢九楼下巴搁在提灯头顶,手穿过提灯肋下抱着人,手摸着提灯后脑,眼底幽幽暗暗,终是问道:“自己下那重手,疼不疼?”
如此三两个来回,看得谢九楼心里又毛又痒,赶紧错开眼,只低声音,不似先前凶成那样地问:“还睡不睡?”
提灯手抓着他后背衣裳,谢九楼躲,提灯就迎,无声无息挪几寸过去,用鼻尖和嘴去挨谢九楼下巴,蜻蜓点水似,只细热呼吸时不时拂过谢九楼唇畔。
这挨蹭会儿,提灯又停下,还直着脖子个劲儿望谢九楼,眼珠子都不转。
谢九楼虽忍着不看回去,也怕再过个时半刻,提灯眼神就快在他脸上烧出两个洞来。
换几次呼吸,他才缓缓转回眼,绷着脸道:“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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