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他突然拿折扇打谢九楼肩:“你瞧。”
只见大批蝣人已成群结队踏上官道,皆驾上等马匹,暮春初夏天,仍着锦帽貂裘,队伍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分布井然,为首批人马中间,更是里外三层护着辆华贵马车缓缓前行。
劲风吹过,掀起马车帐子角,恍然可见端坐其中蒙面巫女。
“好强玄场。”谢九楼喃喃,“这批蝣人,没有个是三级以下刃者。”
再观城门处,守城官兵也不过二级鞘者,外头蝣人若要硬闯,易如反掌。
那叫声悠扬恣意,伴随着不羁野性,没有具体言语,更像喉舌间发出种扬威般唱叫,提醒远处人们,即将出现,是不得客人。
当下不止他们,连城门处所有百姓官兵都同侧身举目,往官道尽头望去。
时间黄沙飞扬,最先露出头角,是面黑旗,旗面随风摇动,上头火红图案依稀可辨。
提灯脸色陡然变。
谢九楼没来得及注意,就被楚空遥拉住私语:“瞧那旗子。”
两人个在前走,个默不作声紧巴巴跟着,楚空遥见他们好,摇着扇子凑过去:“这会子又要进城?”
谢九楼板着个脸,说:“就留天。”
提灯抬头:“两天留不留?”
谢九楼眼神扫,提灯立马低下头去。
寂静半晌,群人怎进城又成个问题。
楚空遥心思却不在此,只眼中笑意更甚:“活得久还真是
旗上图案其实很简单,不过三条并行曲线,像枫,刮过下方团火焰。
谢九楼眼角紧:“蝣奴?”
楚空遥凝目道:“是蝣人不错,可这架势,归不归奴籍,怕得另说。”
“三百年前蝣奴在婆娑大陆已近乎绝种,有也不过三两成群在荒郊野外苟延残喘,见人就躲,躲不过,便被拉到饕餮谷养着,日后送到城里供人吃食。怎如今三百年过去,反而兴旺起来?”谢九楼皱眉,“风头强悍到如此地步,莫非蝣人族,身上诅咒已经解?”
“不无可能。”楚空遥道,“虽说他们三百年前是最低劣人种,可再在那时往前数两百年,蝣人凭借血脉中生来旺盛玄气,不也差点统治整个大陆?若不是那道传闻中飞来横祸诅咒,往后可没你老谢家两百年荣光。”
“只要大门开着,总能有办法。”楚空遥笑道,“左不过来招声东击西,咱们有鸟有鬼气,随便扔个出去晃晃,还怕引不起乱子?”
囡囡正挂在鹤顶红身上,猝不及防被捂住脑袋。鹤顶红把她看起来像耳朵位置挡严实,伸脖子又想呛声:“你才是鬼,你全家都……”
话骂到半,不晓得触他心里头哪条禁忌,竟咬舌不说。
楚空遥脸上仍挂着笑,装没听到,偏过去往前走。
提灯包袱已经斜挎在谢九楼身上,眼看着离城门不远,他们正从戈壁走向官道,老远传来此起彼伏呼喝声,还有踏起数尺风尘达达马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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